“不,不要说。”她颇为痛苦地捂住耳朵。
还记得一开始见她的时候问她产生父母健在的幻觉时她的表情,一点点迷茫,更多的是欣喜和安慰。
而现在,她开始挣扎。
“你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了吧?”
“是的。”
“听说今天你在厕所接到你“爸爸妈妈”的电话?”
“是的。”
“在这之后产生过自杀的念头吗?”
陆卉犹豫一会儿,点头又摇头。
“最近三个月有过吗?”
“没有。”
陆卉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很快又埋下头。
陈医生敏锐地发现了这点,她还发现陆卉的眼球开始下意识来回转动。
““他们”现在在这间房里?”陈医生处变不惊。
“是的。”他们就站在你旁边看着我。
医生,你看不见我母亲手中拎着的那框樱桃在滴血,但是我可以。
你看不见我父亲脖子上被炸出一个巨大的血肉模糊的洞,但是我可以。
你看不见他们看我的眼神温柔又怜惜,但是我可以。
但我知道,他们以这种形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一切都挽回不了了。
陆卉毫无来由地流泪。
“看着我。”陈医生命令道。
“不,”她哭着摇头。
“陆卉,看着我。”他温柔又坚定“看着他们,你知道自己不能一辈子这样,也不能一辈子逃避。”
“我可以的,陈医生,我可以的。”她像在说服他又像在劝服自己。
“我并没有伤害别人,难道活在幻想里也是一种罪吗?”她反问他。
“那你的孩子是怎么来的?”一针见血。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都是幻想!”她突然发狂,“这一切都是幻想!”
她激动地站起身。
“你”她的手指指过他,又指向他空荡荡的身边,“你们”
“还有这个!”她的手一拳砸在肚子上“都是我的幻想,我知道,你们都想我死!”
陈医生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语触发她的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