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院门口英俊拿着铁锹,盖上最后一锹土,插上木碑,一座小型坟墓算是完成了,他擦了擦汗,说:“兄弟,你在老祖宗身边应该不会孤独,你的身体我已经帮你埋了,放心吧,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我会好好活着,或许有一天,我突然回来,咱们又能一起耍了。”
“等我。”英俊说,目光坚定有神,仿佛能穿透一切障碍物,看到河洞下的大黄,正摇着尾巴向他示好。
说完这话,英俊又是静立了十几秒,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回院,包裹已经整理好了,一身换洗衣服和一些干粮,再无其他,就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石桌两旁,流云和木雨荷静静坐着,在得知英俊要离开,今天就走,木雨荷没有哭闹,只要儿子能好好活着,在哪都不是太重要。
更何况,听丈夫讲,他老朋友会护着儿子安全,据说也是一名俢者,这样了还有何不放心的。
显然流云只讲其一,没说其二。
英俊更不会说,让母亲牵肠挂肚的事,是个人都不会说。
“俊儿,你赶紧去吧,听说凡是俢者都有几分脾气,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们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别让人家久等。去了好好听话,不要顶嘴,对了,一定要按时吃饭,你正是长个子的年龄,还有,记得有时间常给家里捎个信儿……”木雨荷一直在说,英俊不停点头,流云也没要打断的意思,直至她将所有心中所想安排一遍。
“爹,娘,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回来,您二老千万保重。”
英俊没有说太多,他拿起包裹,跪下,留下三个响头,毅然离开。
该走的终究会走。
一大早,英俊在自家门口挖坑的事,传遍谷村。
坑不是重点,重点是挖坑的人,一个大家认知中死了被抛喂鱼的人。
消息传遍全村,有高兴的,有怀疑的,信与不信,当英俊背着包裹走在乡间小道,所有人都木了。
不一样。
英俊还是那个英俊,五官依旧模糊。
给人的感觉,却是陌生。
“英俊哥?”阿丁阿力不确信的喊了一声,为什么不确信?因为论面貌长相,他就是英俊,可给人的感觉,像是次谋面,两相结合,熟悉中带着陌生。
英俊不多话,一句再见表明了他的去意,再见再见,能否再见?他不知,但他希望,只是,未来的路谁能说的准?
唐建,在听说英俊又活蹦乱跳的出现了,那叫一个纠结难受,并不是说他多希望英俊死掉,可死都死过了,还玩突然,他小心肝受不了,尤其多年来这小子对灵儿的执着,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灵儿成为俢者命中注定,既如此,绝不能再让这小子胡搅蛮缠,影响我闺女的名声!”
唐建打定主意,出了门,临走时特意将房门锁死,以防唐浩捣乱。
该来的终究会来。
像是约好一般,村子中央,两人相逢。
果然么……还不死心!
唐建的眼神,此时特别犀利,像是拥有异能洞察万物般,一眼看出英俊这是要出远门,他的目光,死死落在灰色行囊上。
“唐叔早。”唐建双眼微眯,来自英俊的问候他自觉看出蹊跷,能以如此寻常一如既往的口气对自己打招呼,可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