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杏一边看着我的血,一边迅速拿起胖子架在一边的枪,开始上子弹,上一颗就打起一枚冷焰火,往血蔓延的方向甩去。
我躺在地上,手脚被绑得死死的,根本无法挣开,只有用力抬头才能看到一点光线和她大概的动作。但她没有再踩着我,所以我可以翻身,于是立即翻了过来,然后曲起自己的腿,想让自己的血能流到自己的裤管上。
她看到我这样,立即过来朝着我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脚。我一下吃痛,肺都痉挛起来。
“老实点,血不够我还得拉你一道口子,你让你的血最节省地发挥作用,等到最后你自己会好受一点。”
“我操,老子是那种会让你摆布的人吗?”我简直是恶向胆边生,咬牙就开始滚。
几下我就滚出去十几米,张海杏显然没意识到我会这么不听话,骂了一声,一边看着血一边就朝我追过来。
我一边滚一边大吼:“胖子,胖子,老太婆要对我下手!”一边继续滚。
滚这种事情,滚过的人都知道,如果没有训练过,那滚完之后是天旋地转。所以滚的时候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你连方向都分辨不清楚,甚至还可能会吐。
我滚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心说让这个娘们儿难受一秒是一秒。
我果然还是太嫩,怎么就信任了她,难道真的是因为,一看到手指长的人,我就会多一种信任感?
可惜现在这种信任感在瞬间瓦解了,我以后看到手指长的人,甚至会立即升起戒备之心——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一路滚到了洞壁边上,我再也没有地方滚了,努力靠着洞壁看着张海杏朝我走来。
我一路滚过来,血淌了一路,虽然不多,但也立即在那些细纹中开始蔓延。
“你真的比报告里的性格野很多,绝对不是一个容易控制的人。”张海杏走到我面前,手里拿着枪管,倒提着抢,看样子是要爆捶我一顿了。
我死死地贴着洞壁,心说够了,老子受够了,老子再也不要做老好人,老子再也不要相信人,如果老子能过这一关,老子以后再遇到人骗我,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他,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搞死每一个搞我的人。
想着我闭上了眼睛,等着她对我下手,我觉得最多两下我肯定就没知觉了。
我的心中很少升起仇恨,最多的可能是愤怒,这种愤怒往往还是因为自己无能和单纯,而我常常把这种愤怒就当成了仇恨。但现在我才发现不是,在这一刻,我真切地感觉到了什么是仇恨。
如果被人耍了是一种修行的话,我觉得到这一刻我真的是够了。我要停止了。
然而没有我预想的用枪托抽得我剧痛和整个鼻腔出血的感觉,我只听到冷焰火在远处发出吱吱的声音。我等了一会儿,还没动静,索性大叫:“来啊,你这次不弄死我,你会后悔的。”
叫了几声还是没有任何攻击,我才睁开眼睛,一下看到张海杏面色苍白地看着我,她的面色无比的苍白,甚至手都在发抖,不仅没有过来攻击我,而且是缓慢地在后退。
我看到她的手不停地想抬起来,她应该是想举枪,但她根本举不起来。
咦?难道我的男子汉气概散发出的霸气让她投降了?让她恐惧了?
不可能啊,我刚才就是一只被绑起来放血的乌骨鸡啊,而且我的状态也只是在自己发泄愤怒,对她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她继续后退,我看着她,一下就发现不对。她看的不是我,她在看着我的身后。
我立即回头,一下就看到了一副惊人的景象,我的脚还在流血,很多血在我的脚边扩散开来,蔓延到了身后的墙壁上,那里竟然被血勾画出一个巨大的轮廓。
那是一个巨大的东西,有三个人多高,有一个硕大的头部,张扬着无数只手,真的数不清楚有多少只手,就如一个千手观音一般在我身后的墙壁上。
它的头部甚至是在洞穴的顶部,呈现一个俯视的姿态,正在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