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虽然急于寻找夏芸,却被这种场面拘住,真要撒手一走,武当派面子上又怎么下得去呢?
尚未明却冷笑说道:“妙一真人如热诚款客,应该把那些不许带剑上山之类的臭规矩暂时取消,上次在解剑池畔,几乎把熊大哥贯日剑便宜了天阴教主,如还是庞然自大,惟我独尊,尚某可无颜再上武当。”
这个难题,几乎激怒了凌云、丹阳二子,但东方灵很巧妙的调停说:“武当派既然聘邀各方豪杰,必自有变通办法!况且尚当家的前次也曾被邀至玄真观,以礼相待。岂可因小小的误会,永记在心?”
田敏敏笑得花枝乱颤说:“我还不晓得有这种规矩呢,我是剑不离身惯了的,那另有不得其门而入了。”
东方灵恐使二子难堪,赶快另寻话头岔过去。
一夕清谈,总算化干戈为玉帛,而不愉快的气氛,始终不能一扫而空,东方瑛多少是得了些机会,她和田敏敏挽臂长谈,十分投合。粉蝶儿抓住了这个机会,也可说是一条路线,因之能得亲近熊倜一步。
次日,东方瑛和田敏敏已无话不谈,东方瑛另具一种温柔娴静的美,散花仙子冷眼看来,已看出粉蝶的心事重重,粉蝶聪明之处,是不再诋毁夏芸,反而同情她,担心她受天阴教的诱骗。
东方瑛庄重而娴静的美,使田敏敏也十分器重她。
东方灵恐凌云子丹阳子再和他们引起不愉快的争论,唆令他俩先行离去,返山渴见妙一真人,另派同门来迎这四位,岂知凌云子丹阳子一回到山上,竟受到妙一真人的一番责斥,不许他们再下山滋事。
另由武当派下苍穹子苍松子两位道士,下山来迎接熊倜四人和东方堡主兄妹登山,东方灵上世师承与武当派渊源颇深,否则不会专替武当设想的。
苍穹苍松武功与四子相差不多,老成持重,是观里负责招待各方豪杰的人,都已鬓发苍苍,年逾五十了。
苍穹苍松以礼来邀,态度也与凌云子等不同,使散花仙子及尚未明无法借题发挥。
熊倜默默随着众人,一同上了武当山。
快走近解剑池畔,又有四个蓝袍道士,手提去拂迎上前来。苍穹苍松,向四道士一使眼色,领路当先,不从解剑泉前走过,却另寻一条小路,转落崖下,石碴参差,松影迷离,渡溪越壑,另向一座峰走去。
原来武当掌门,另选择展旗峰下玉真下院,招待各方高手,既可保持玄真观清净面目,也使各方高手,少了许多误会,这是武当山中较为幽僻之处,熊倜等一路随苍穹苍松二道行来,清溪幽长,奇石玲珑,既不经解剑泉,散花仙子也就无从借题发挥了。
绕过一座峰腰,前面对崖上绿树如云,微露出一片道观兽背,苍穹回身笑说:“前面是玉真下院,敬请大侠们欢聚数日,昆仑峨嵋两派都已有人降临,给敝山增光不少!招待简慢之处,尚请海涵!”
散花仙子本想在武当山上闹他个痛快,四仪剑客欺侮到夏芸头上,她总是恨在心头,常漫天就不同了,他知道夏芸那种轻狂自负,武当派人的行动也未可厚非。现在抓不着一点题目,使田敏敏也无从发泄。
熊倜则心里惦念着夏芸,面上仍笑着向东方灵谈笑,粉蝶东方英则有意地跟随着哥哥身畔,不时发出银铃般的娇笑,与田敏敏挨肩交臂,笑语如珠。
若说熊倜对这个端庄靓丽的女子,毫不动心,那是矫情的话,何况东方英的秀目,不时暗暗偷瞟着他!
田敏敏则一味逗着粉蝶,竟含着无限深意说:“怨不得你外号叫粉蝶,倩影翩翩,使人眼花缭乱呢?你悄悄告诉姐姐,心上人儿是哪一个?”
东方瑛羞生双颊,啐了一口道:“胡说,我不跟你好了!”
田敏敏又笑指着熊倜道:“我熊老弟如何;可以配得上你粉蝶吧!”东方瑛更娇羞无语,但早在四年前金陵初会,她已经芳心默许了这位潇洒英俊的少年,此时年纪越大,越发窘得不能抬头。
铁胆尚未明,则深深羡慕熊倜,竟能博得许多美人垂青,他落拓江湖,还从未遇到一位可意的英雌。
越过涧溪,香风吹送,微闻松林里有个女子呢调笑语,情影双双,闪出一对儿俏生的少女。
却是峨嵋双小,徐小兰和谷小静。
她俩随着师傅流云师太,应邀来此。年前飞灵堡一会,徐小兰留住了半月,谷小静心仪出尘剑客,偏偏岔出个朱若兰,把东方灵的一颗心占据了,使她白白担了一份心事,东方灵很客气和她周旋,使她落个空虚无可捞摸的境地,一年来秋风易逝,更增无限愁怅。
小兰嘻笑着把她拖出树林子来,悄声道:“东方堡主兄妹都来了,那不是你的他么?”小静似喜似嗔,和小兰一阵厮闹,而熊倜一行人已翩翩而至。
出尘剑客玉仪清姿,恍如玉山琼树涌现眼前,这使小静骤然眼中一亮,心头小鹿撞了几下,略有些儿怅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