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自然要在码头登船,陆泊然把自己打扮出一身欧洲新锐设计师的低调奢华范儿,甚至在耳朵上戴了一枚黑色镶水钻的十字架耳钉来配他的西装。关凌蓝对此惊诧很久:“你竟然有耳洞?”
据她所知,大家族的男继承人们,很少会打耳洞戴耳钉,在长辈们眼里,那可是很幼稚的举动,会被无理由地嫌弃一万次。陆泊然朝她挤挤眼睛:“上个月才打的,我爸不知道。我就是图一帅,嘿嘿!”
还真是挺幼稚的,关凌蓝心中吐槽无力,心想我还是不说话了吧!
顶级游轮十分豪华,上船的时候关凌蓝就往身后看了一眼就有点脚软,她的恐高症好的不是很彻底,于是干脆把自己吊在陆泊然的胳膊上,这才觉得自己的重心终于又稳了。
他们的房间是豪华套房,对此陆泊然很满意,丢下东西立刻奔向浴室洗澡。关凌蓝看到陆泊然的钱包就放在桌上,于是心念一动,听着浴室里传来潺潺水声,于是慢慢挪过去,毅然将手伸向钱包……
“哎关凌蓝……”陆泊然忽然在浴室里喊了一嗓子,关凌蓝的手像是触电了一般地缩回去,心脏怦怦跳得快了好几个节奏,结果就听到他慢悠悠地拖长了语调,“这浴缸不错,我打算泡个澡,你不着急洗澡的对吧?”
呼,关凌蓝这才放下心来,轻轻拍着胸口,原来不是被他发现了,还好,还好。
“啊,不急,我不急!”
关凌蓝吼了一嗓子,转念一想,立刻又补了一句:“我刚刚下来时看到那边有个酒吧,我先去那儿坐一坐,看看有什么好喝的。”
“哦!行!”
陆泊然应了一声,然后开始愉快地哼起了小曲。
关凌蓝铺垫完,见没惊动陆泊然,于是接着提高了语调又问:“唉,你有没有零钱先借我一点?我只有一千块的大钞了!”
陆泊然哼了一声,很随意地喊:“我钱包在桌上,你自己拿吧!”
关凌蓝的手早已经伸了过去,只等着陆泊然这句话,立刻就把钱包拿在手上,急匆匆地打开,目光径直落在里面的那张合照上。
——并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
照片上,与陆泊然勾肩搭背靠在一起合照的是个她不认识的男人,戴一副金丝边的眼睛,长相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看起来倒像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世家公子。
关凌蓝盯着那照片发愣了一秒钟,然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仿佛悬在心上的那颗石头终于落了下去,乌云散尽,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晴朗。
她从钱包里抽了几张小钞,团起来塞进口袋里,这才不紧不慢地踱步出房间去酒吧了。
听到房间门咔嚓一声关上,陆泊然平静地拉开浴室的门,身上衣服仍然穿得整整齐齐,他远远地看了一眼被关凌蓝放回原位的钱包,无奈地苦笑一声。
好险,差点就被她发现了。
是他大意了,钱包里摆着这么重要的破绽,有两次都险些被关凌蓝察觉,幸好他反应得快,早做了准备。
关凌蓝绝对不会发现,在那张合照的背后,还藏着另外一张合照。在那张照片上,能察觉许多被隐藏在时光深处的真相。
她这时候基本上已经相信之前有可能是她看错了。陆泊然怎么会认识他呢?他不过是个被家族宠坏了的有钱小少爷而已。既然证据确凿,她很快就做出了结论,然后关注的重点就转到了酒吧和酒上。
游轮上的酒吧规模其实并不小,几乎等同于兰桂坊街头一家普通的夜店,从卡座到包间应有尽有,酒水琳琅满目,调酒师站在吧台前,手上不断晃动,将很多种类的酒调在一起,成为精美又漂亮的作品。
关凌蓝独自一个人来的,干脆就倚在吧台上看着调酒师调酒,看了半天指着菜单上的一个名字说:“给我来一杯这个。”
“谢谢,我要一杯跟这位小姐一样的。”忽然有个声音近在咫尺,关凌蓝听得出这来人并不是陆泊然,听声音,这人应该比他稍显沉稳些才对。
转头毫不客气地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她其实很讨厌无聊过来搭讪的人,但一见本尊庐山真面目,关凌蓝顿时就笑成神经病了。
“是你!”
关凌蓝想,世界真是小啊,这么容易就让她碰到这个人了。
“你认识我?”
不速之客很疑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很显然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是他还是很有礼貌地问:“请问,我们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