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真在开车回去的路上想着郑兰的话觉得有趣,她确实有一阵子不做噩梦、不失控了,或许是因为她的噩梦已经结束了,也或许是因为在报仇的路上她得到了权和利,越来越清楚没有什么能伤害到她了。
就像李丹那次时哥哥说的那样:没什么是她不能解决的。
这很有趣,她在复仇前从来没有想到过“报仇”能到给她什么,但其实无形中她一直在向上攀登,某种意义上竟然是报复“治愈”了她。
车子刚开进半山别墅的路上,她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车,车是陆朝部长的车。
孟真把车停在了门口,下车后果然看见陆朝也从车里下来,“陆部长?这么早您怎么来了?怎么不进去啊。”
她以为陆朝会打电话给她,没想到他过来了,还等在外面。
“时间太早了,怕打扰你和你家人休息。”陆朝看起来很疲惫。
任谁折腾一眼没睡,还要来道歉善后都不会有精神。
孟真请陆朝进去,爷爷和哥哥还没醒,她把陆朝请去了茶厅里,亲手泡了一壶茶给陆朝笑着说:“喝茶静静心,其实您不必劳神跑这一趟,打个电话给我就好,这只是一点小事。”
陆朝接过茶叹了口气,疲态尽显:“要来一趟的,我实在是……太抱歉了,道歉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因为陆景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养不教父之过,我先向你道歉。”
孟真看着四十多的陆部长和她道歉,忙说:“您太言重了。”
其实她也没有生气,就像郑兰说的,陆景就像一只小老鼠,对她压根造不成什么困扰。
陆朝却摇头说:“他撞坏的东西就让他赔,他如果没钱就让他分期还你,利息算上,一分也别饶他。”
孟真笑了,有些好奇的问:“按理说您对他这么严格,他的性格应该更稳重才是……”怎么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陆朝喝茶也很难静心,无奈的和孟真说:“是我没教好。”
他也没有庇护自己的教育失败,和孟真说陆景出生难产,他母亲羊水栓塞没抢救过来过世了,他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两家人都很宠孩子,后来他哥哥、陆景的父亲在边境交火的时候为国捐躯了……
那时陆景六七岁,他把陆景接到了身边亲自带着,怕他长坏,又怕他没有父母可怜,所以他一直没有要孩子,和妻子和平离婚了。
“不瞒你说,小时候我也惯着他,总觉得小小的孩子没有父母已经很可怜了,他又是我大哥大嫂唯一留下的……”陆朝叹气:“是我教育的问题,小时候惯着,上学了想教育已经晚了,我总想着只要不犯错误就可以……教育一个孩子太难了。”
此时此刻的陆朝一点也不向那个沉稳有气魄的陆部长,像个挫败的老父亲。
“没想到,陆部长也有搞不定的时候。”孟真笑着给他续上了茶。
陆朝认输一般苦笑,“你太看得起我了,曼耳那次如果没有你,我恐怕也很难搞定。”他望着孟真是打心底里的欣赏,“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一定做的比我出色的多。”
他相信和孟真共事过的人都不会因为年纪、性别、任何事情看轻她,她这个年纪就做出了他半辈子都没能做成的事,未来不可估量,他和周市长这一群老人都恨不能亲自扶持孟真,陆景这小子狂妄的冒犯孟真,他不教训就会有别人来教训。
“您这样夸我,我可就要骄傲了。”孟真现在觉得她没那么讨厌陆景,也是因为陆朝。
她看在陆朝的面子上,难得说:“陆部长或许可以换种教育方式,陆景应该从小就没吃过苦吧?陆部长可以适当让他吃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