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和那个自杀未遂的女人有关?”龚廷山望著龚希一凝重的脸,知道他亦做如是想。“媒体今天才知晓她自杀的消息,而你却在昨天就接到了警告你不要欺人太甚的电话,而兰祺又接到了那样的一个包裹。”
“不可能啊,如果是要恐吓希一的话,干嘛把目标也放在我身上呢?我们又没有……呃……我们是……”龙兰祺支支吾吾地摇摇头,想说出个道理来否认事情的重杂,却又找不出合理的词来形容他们之间。
“未公开的亲密关系?”龚廷山好意地提供语句,眉笑眼也笑。
龚希一瞪了他一眼。
“如果真有人在暗中观察大哥,那么要知道龙兰祺的事不是太难。”龚允中啜了口茶,接续了方才的话题。
“可是他连我公司的地址都知晓,未免太……。”龙兰祺打了个冷颤,不想把所有的线索都转成同样的关联,那太骇人。
龚希一伸手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将她的颤抖包裹在他稳定的掌心中,坚定地望著她。
“我们会解决的。”
“兰祺的性子,不会和谁结下怨仇啊。”龚启允若有所思地望着龙兰祺此时低俯着的微笑小脸。“你最近有没有说话得罪过谁?或者是有什么感情上的纠葛?”
她抬起了头,快速地用目光瞄了龚希一一眼,扫视了大家一遍,却没有开口。
“她上星期在九华指责沈韵竹是个不尽责的母亲。”龚希一替她接下了活。
“说的好。”龚廷山赞赏地朝她扬扬眉。“不过,不是沈韵竹做的。”
“那女人冷漠到不会有'恨'这种强烈的情绪。”龚允中如往常一般精准地说出大家的看法。
“对不起。”龙兰祺咬了下唇,感觉他包裹着自己掌心的手轻捏了下。她那天怎么会对他说那些话;她,让你看到了自己吗?
错。太错。他从来不是无情,只是不将喜怒言于外人之前罢了。
“对了,那位青年才俊叶智豪呢?”龚廷山望着大哥形于色的宠溺,坏坏地笑着说:
“他看来挺喜欢你的。”
龙兰祺半羞涩地想抽回自己的右手,想掩饰性地拿起水杯,无奈那个曾经想把她推向叶智豪的男人,却自有意志地反捉握住她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更形亲昵地扳住她的掌心终至与她十指交叉而握。
“他怎么呢?”龚希一低沉的声音间道,深沉的眼早自她绯红一片的粉颊中清楚了她所有的心思。
“现在都是好朋友了。”她吞吞吐吐著。
龚允中指指报纸社会版头条。
“你这些天恐伯不会好过了,因为陈雨铃的自杀,舆论都倾向于说你沽名钓誉为王小明辩论,而那个陈雨铃的哥哥更是不断打电话到各个媒体讨伐你。”
“随他说去。”龚希一冷哼了声,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去在意那些无聊的流言。
“会是那个哥哥吗?”龙兰祺偏着头问龚希一。“如果是的话,他的效率未免过分惊人。他妹妹昨天早上才出事,他下午就开始行动了。他就算想报复,也需要一点时间来查出我上班的地方啊。”
“一个观察、计划己久的人,在决定行动时,往住只是一瞬间。”龚允中淡淡地说著:“何况陈雨铃的家人从未露过面,就连开庭时都是戴着帽子,根本没人知道他的长相。”
龚希一威胁地微眯起眼。“不管是谁,我不会再让他有任何机会侵入到我的范围。”
龚家人,将目光投向他握住龙兰祺手掌的占有姿态。
龚希一将方向盘打向右侧,一个转弯之后,在红绿灯前缓了车速。
他偏过头,对着坐在身旁、抱着书包的孩子低唤了声:“子谦。”
“什么事?爸爸。”子谦专心的看着他。
龚希一看着他清秀的脸庞。自从兰祺出现后、自从他们父子间的感情稍和谐后,子谦最近非常喜爱说“爸爸”这两个字,仿若是为补足前些年的不足一般。
“前些年,我一直没有好好照顾过你,你曾经生过我的气吗?”终于,他问出了这些年搁在心中的疑问。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子谦清澈的眼看着他,有点迷惑。“爸爸就是爸爸啊,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孩子的眼不会说谎,龚希一注视着孩子眼中洋溢的爱。
所渭的赤子之爱,就是这种情感吧?没有什么施与受的一定标准,而只是单纯地以“心”去爱人、凭感觉去爱人。
子谦是这般,兰祺也是如此啊,他踩下油门。
她纯真得不愿有什么伪饰,而他竟然自以为是地把她对自己的一片真心解释成“同情。”
同情,不会让她在两情相悦时双颊泛红;同情,不会让她忍受他的一再刺伤;同情,不会让她眼中闪着那么美丽的光采;同情,不会让她眼中映下他的影子。
他是个傻子,一个在感情能力上有病痛缺陷的傻子。
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药引是她,只有他仍傻得不懂得去将手边的珍药饮尽入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