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便满是安辰的影子。我尽力地挣扎,于事无补。最后我选择放弃挣扎,放任自己去想他。直至现在,这也竟成了一种习惯。
也许有些事情,越放任自己,便会越放肆。
安辰的每场演唱会,只要能在网上搜到的我都会看。每次看到他越发憔悴的模样,心里总是说不出的心疼。如同万针扎心,血流成河。有关安辰的新闻我也会看,至于安辰每次在演唱会结束前所说的话,我都知道。并且我都一一记录。开始时我很抗拒去听,每次听完眼角都是泪水,每次听完心里就有想立即回到他身边的冲动。但是我不能。后来,我知道我除了面对这一切就别无选择。我只能让自己习惯上这种感觉,这种想做却又不能做的感觉,这种被束缚的感觉。我把一切往好的方面想,发现这竟成了我们对话的唯一途径。我把我想对她说的话都融合在我给他填的词里。有时候,我会把想对安辰说的话都写成一封信,然后存在铁盒里。久而久之,一切就都不再那么艰难了。
四月份的时候,安辰来我的城市开演唱会。我买了张很后的票,瞒着美玲,偷偷地去看了。安辰的声音仍旧那么有磁感,仍旧那么让人产生共鸣。当荧光棒在拼命挥舞,当人群在疯狂的尖叫呐喊。没有人会发现,我满脸的泪痕。
“我的朋友已经离开我四个月了,四个月来,不知道你在哪,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我还记得你,我不会忘记你的。别无所求,只希望你一定要过得好。如果你听见,就回来吧。哪怕给我个电话也好。下面这首《死党》是我今晚的最后一首歌了,也以此来送给你。”
《死党》的词,是我在二月份填的。讲诉的是一对男女,由朋友到死党到恋人,最后再变为死党的故事。
“不可能不记得你。过得好,孩子也一样,每天都过得好,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说过得不好你会难过会担心,会愧疚。可惜你也不知道。不知是否你宁愿我们能从恋人变回死党,亦或者这是朋友。但是我真的不能说可以,因为我做不到,我根本就没法埋藏自己内心对你的那份感情。无论从前,现在,以后。”我将它们写在纸上,放进信封里,再塞进铁盒里。
然后,闭上眼。想着他,任岁月这场有去无回的旅行,任意肆虐。
【2】
我所住的城市没有秋天,转瞬即是我最害怕的冬天。昨日方才烈日炎炎,汗如雨下,而今却毛衣羽绒。天气的巨变确实令人咋舌,恰如人生一样,总是会有那么一些意想不到的巨变让你为之感慨。
孩子跟我一样在十一月这个月份出生了。是个白白胖胖的臭小子。抱着他,竟然真的就这么爱不释手,拿得起,却再也放不下。从未想过,做母亲原是这种感觉,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出门时妈妈要叮嘱安全,为什么总是要干涉我的自由,为什么总是希望我能早些出嫁。都只是因为在我出生的那一刻我们便融为一体了,骨肉相连,拔不掉,剪不断。这些感觉,等成为人母时,便能一一感受到。
看着他灵动的双眸,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我真的就觉得他是我的世界,是我的全部,是我剩下的所有人生。然而他也将成为那个残忍揭开我疮疤的人,因为他除了眼睛长得像我以外,其他都像安辰,嘴巴,鼻子,眉毛,脸型,耳朵,无一例外。就像是拿刻板刻出的一样,不可否认,看见他我确实会心疼,会难过,会想起安辰。
所幸的是这个世界长得像却没血缘关系的人很多,我不说,再怎么怀疑也只能是怀疑。
美玲问我孩子叫什么名。
“就叫祝子轩吧。”我没有犹豫地就回答了。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把名字给想好了。
“不跟爸姓吗?”美玲问。
不出我所料,美玲果真问了我这个问题。
“不了。他也不在了,何况他从来都不知道还有子轩的存在。就让他了无牵挂地走吧。况且孩子还小,让他记住美好的事就够了,那些天真无邪的岁月,也就只有这么一次。假若日后问起来,再跟他说爸爸也姓祝好了。我和他也没有结婚,子轩也不会知道他爸叫什么的。”
美玲愣了一下,可能是被我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吓到了。
“也是。。。。。。这样做也好。”
“可能你觉得我自私吧,对他那么不公平。我也知道我真的很自私,但是我真的好累。每当我看到子轩,就好像看到他一样。我不想子轩的所有都属于他,我也不想我的所有都属于他。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回来了。”与其说是说给美玲听的,不如说是说给我自己听的。也让我再自私一次吧。
“恩,我理解,他也会理解的。”美玲微笑着说。
等子轩睡后,我给安辰写了封信。不会寄出去的信。
信的最后,我还是忍不住问了:阿辰,你真的能理解吗?你是会理解我,还是恨我?
【3】
老妈的相亲电话还是天天炮轰着我。
自从有了子轩后,谈恋爱结婚这些事情一早便不再属于我了。也许当我母亲大人知道有子轩的存在后,也不会再轰炸我了。难的是,我该怎么跟她说明子轩的存在?如果说实话,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知道让安辰浮出水面为止。如果不说实话,又要怎么说好。最后我还是决定,把我对美玲说的谎,再对我母亲大人说一遍吧。
站在家门口,提起手想敲门,又忍不住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