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仲夏,社会上没有丝毫陆氏集团出事的消息。但私下里,却在查封陆氏集团和陆正谦名下财产。
远怀山庄,宝塔高楼,躺在水晶棺椁里的女人还是那么的年轻,美丽。为了保持简素怀的身形,不知道这些年,他花了多少心思和金钱。
可逝去的就是逝去了。
墨怀刑站在棺椁前,第一次看传说中的母亲,“他总说他有多爱她,可最后还是舍弃了她,独自逃离。”
“不是的。”甘棠握紧他的手,“爸爸是要带妈妈走的,是我劝他留下来,我说你会好好安置母亲,总比跟着他颠沛流离的强。”
同行的警察进来,看见这么大一口水晶棺椁,棺椁里还躺着一个睡美人,震惊道:“房中藏尸,傅远山竟然还有这种癖好?”
“是我母亲。”墨怀刑一句话让那名警察愣在原地。
“抱歉。”他回过神来,尴尬的往外走。
“等一下!”墨怀刑单膝跪在地上,打开了棺椁前的盒子。本以为盒子里是陆正谦这么多年积攒的关系网。没想到竟是一封又一封的信。信中都是傅远山写给简素怀的信。
素怀,我们的孩子两岁了,正是最可爱的年纪,你怀孕的时候总喜欢吃酸的,我想他应该是个小男孩,但一定会长得像你,白白嫩嫩。
素怀,我们的孩子五岁了,正是风一样的年纪,我给他做了一个竹蜻蜓玩耍,小孩子就是要活泼,欢乐一点嘛。
素怀,我们的孩子八岁了,正是上小学的年纪,我找遍了各个城市的小学,可还是没有找到他。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他在哪,是觉得我不配知道吗?
……
信中对孩子的思念,止于找到甘棠的那一刻。
命运弄人,没想到,那个他恨了二十多年的人,却在同一片时空下,想念了他长达三十年。
“你走吧!”甘棠对等着的那名警察说了一声,蹲下来帮他一起整理发黄的信件。她早该想到,傅远山怎么可能在最爱的女人面前,藏罪恶的东西。
他总说人就是罪恶的,可他从没有在最爱的女人面前,展露过罪恶。
甘棠轻声问:“我们把他们安葬了吧!”
“好!”
墨怀刑并没有将简素怀葬在津海,而是葬在了青云山。和她合葬的是傅远山断掉的那只手臂还有那张照片。
山下有一个村庄叫青云村。墨怀刑第一次走进了亲生母亲的家乡。没有人不在意自己的来处,他也想找寻他们的踪迹。
随着社会的发展,山村变得荒凉。十室九空,并不夸张。最荒凉的,莫过于荒废了三十年的母亲的家。
一对年轻的夫妇走进常年没有人居住的荒凉院落,引起了隔壁老婆婆的注意。她拄着拐杖进来,问:“你们干什么?”
院子成了菜园,种满了丝瓜,油菜。彼时,甘棠手里正摸着头顶上的一根丝瓜。见眼前的老婆婆像看小偷一样看着自己,她尴尬的缩回手,问:“这些菜是您种的?”
老婆婆点头,“闲来无事,种点菜打发时间。”
“那您认识这户人家吗?”甘棠继续问。
“这户人家的女孩子还是我看着长大的。”老婆婆感慨,“可惜命不好,十七八岁的年纪死了父母,人又长得漂亮,经常被村里的小流氓惦记。后来来了个外乡的小伙子,人长得结实,干活也麻利,对姑娘还好。两人很快结了婚。可惜好景不长,那男人后来跑了,姑娘大着肚子到处找她男人,听说死在后山了,连尸首都没找到。”
若没有盛维德,他们会幸福的生活一辈子吗?
谁也无法回答,那是一个无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