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芙脸偏在一边,满脸的不可置信,然后是嘲讽,最后变得绝望。
“我有说错吗?她本来就是荡妇,她在姓郭的身下动情享受的模样,你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吗?!”叶芙嘲讽地说。
“啪!”又是一个重重的耳光,叶芙像风中的落叶般飘零在地。
她双手撑起地面,呵呵地笑起来,在静谧的夜空格外的吓人。
“我在你心里,从来只是个工具,对吗?”
江阔没有回答。
她等了一会,点点头,像是自己找到了答案,“好,好。是我自作自受。可是——”她说到这里转过头朝我看来,那视线似乎能将我深深剜出一个洞来,“可是你不能把她留在江府!她是江家的耻辱,她是你的耻辱啊!”说到这里爬过去拉着江阔的衣服下摆,声嘶力竭地哭喊,“阔儿,那么骄傲的你,怎么可以放一个耻辱在身边?!”
江阔没动。
“阔儿!”叶芙见有希望,再一次拽着他的下摆,苦苦哀求,“阔儿!你不是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吗?你不是不喜欢别人指指点点吗?你看到了,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她是一只破鞋!你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江府?!”
“闭嘴!”江阔一抬脚将她踢的老远。
他的眼睛通红,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我无声地笑了一下,仿佛被叶芙的话惊醒了。
郑寒玉,你就是一只破鞋,你还在幻想什么?
可怜我心中的那一份念想啊,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还未盛开,就这么枯萎了。
可是我能怪谁呢?
叶芙么?即使她给我下了药,即使她加速了我的枯萎,可亲手将花朵摧毁的人,却是我自己啊!
是我自己恬不知耻,是我自己自作自受。
如果,如果对博文毫无幻想,即使是春药,能俘虏我的身体,又怎能俘虏我的心灵,而我又如何从心底渗发出那样的温情,以至于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都怪我自己,不懂得自己心意,在两个人之间摇摆不停,最后终于酿成大错。
现在我懂了。
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发现我心底最最牵挂的那个人,最想看到的那个人,竟然是他。
我竟然爱上了他!
我从不终日粘着他,也与他没有什么共同的兴趣,甚至不愿静下心来平静的交流。即使这样,我心底最最牵挂的那个人,竟然是他!
没有人发现吧?他不知道,父母不知道,我身边的丫鬟不知道,甚至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残暴与温柔同在,成熟与幼稚并存,总是喜欢欺负我,激怒我的人,竟然已经走进我心底。
我一直不愿意正视自己的心,我以为自己只是在虚与委蛇,只是在忍受,只是在敷衍,到头来被骗的最惨的那个人,竟然是我自己。
如今我明白了。
可惜一切都晚了。
我竟然在这种时候真正看透摇摆不定的心意。
可惜已经太迟了。
好笑么?讽刺么?绝望么?
都只化作轻轻一声叹息。
郑寒玉,你已经不配了。
所以我不会让他知道,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