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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妃解禁的消息隔日就传到了慈宁宫里,周太后把她能解禁的缘由归功给了姜柔菀,不免对周婉儿又是一番教训,但心里更是打定主意不能让姜柔菀入宫,依天子现下对姜柔菀的态度,等她入宫了,后宫里哪还有周婉儿的位置,怕不是连后位都得拱手让给姜柔菀。
周太后在姜雪甄解禁的第四日遣人过来哕鸾宫请姜雪甄去慈宁宫,姜雪甄一入慈宁宫,周太后极亲热的邀她同坐,“哀家今儿个让姜太妃过来,是有件喜事想说与姜太妃听。”
姜雪甄笑着做出洗耳恭听的神态。
周太后道,“那日姜太妃的妹妹与哀家那侄女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哀家瞧姜二姑娘长得好性子也好,哀家娘家有个不争气的侄子没成家正好同姜二姑娘相配,若两个孩子能成,哀家也算和姜太妃做了亲家,以后在宫里也有个说话的伴。”
“二妹妹与臣妾并非一母所生,臣妾做不了二妹妹的主,不如您召臣妾的继母问问,这样好的姻缘,她定不会拒绝,”姜雪甄不着痕迹的推拒掉了。
周太后果然之后几天单独将孟氏召进宫,孟氏这边得知了周太后的意思,转头回去说给了姜明,姜明只想将姜柔菀送进宫,现下深究起来,太后是阻力,怎么也不可能答应这事,他在早朝后跪在天子跟前把这事儿给说了,其间表现的仿佛自己是遭周太后强逼嫁女儿,若天子真想纳姜柔菀为妃,眼下必定会阻止。
可天子态度不明,传人去请太后与他对峙,原本是极尴尬又让姜明丢脸的场景,可曹安传消息进来。
姜柔菀在西次间上吊了,还好被救下来,现下正昏迷着。
周太后耐着气在天子跟前只说是个玩笑话,不想姜家当真了,她那侄子早有未婚妻,哪会再另配她人。
这事儿才算不明不白的完了。
哕鸾宫里,姜雪甄看过了姜柔菀,进遂初堂提笔随意作画,方才画出一只凌空展翅的鹤,遂初堂的门啪的被推开,天子入内,停在熏香旁,观摩着她画出的鹤,凉声道,“姜太妃自在的很,若是先帝还在世,得知姜太妃装病了一年,未食用他赐的丹药,姜太妃还能自在吗?”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呀,要上榜了,所以得压字数,等v后给大家补回来,么么!
第8章第八章
◎哀家求你◎
点在鹤眼上的墨笔有些微重,乌墨凝成的鹤瞳竟有种绝望感。
姜雪甄将毛笔搁在云头白铜笔架上,想把那张画纸收掉扔了。
天子走到书桌前,近她身侧伸胳膊越过那细肩将画纸按住了,她撤了手,身后是天子挺拔开阔的胸膛,她无处可躲。
天子拿起笔架上的毛笔,给画纸上的鹤添了个金笼,笑看着它在笼里绝望。
“姜太妃现在该求朕了。”
天子自后俯视姜雪甄的侧容,睫在一点点的颤,面色过于雪白而透出一股无力,她翕动着唇,“贤太妃来哕鸾宫做客,哀家当时与她在一处,没想到二妹妹会在这时上吊,宫女及时救了她,她并没有受伤。”
若没有贤太妃在场,姜柔菀上吊的事全然可以隐瞒下来,姜柔菀是故意挑这天上吊的。
天子道,“姜太妃不要打岔,朕现在说的是姜太妃欺君罔上,姜太妃不打算为自己求情?”
姜雪甄僵立着,“哀家自入宫以来一直循规蹈矩……”
天子的左手捏着一颗丹药呈到她跟前,“知道在哪儿找到的么?”
先帝赐给姜雪甄的丹药最开始都被她磨碎了藏在承乾宫里的盆栽绿植下,可那些丹药有毒,日子久了,绿植总会死,它们死的太频繁,容易引人怀疑,之后再得了丹药,都会被如秀带出承乾宫,以防万一,都是连瓶埋在御花园假山附近的土里,那种地方空旷且没花植,没什么人打理,也不会被人察觉,一直到蕊儿偷吃了丹药,那里才暴露在人前。
姜雪甄久久缄默着。
天子提高声音,“姜太妃哑巴了?”
“哀家不知道这丹药的来历,”她的嗓音有气无力,似乎已疲于应对。
天子却还是不放过她,“既然姜太妃不知道,想必你跟前伺候的宫女应是知道的。”
他忽往外唤人,“来人!”
遂初堂的门还开着,堂内被一道花梨木地落地罩隔成了外间和里间,当中装上隔扇门,外间此刻无人,只有门外候着奴才们,姜雪甄喜静,平素若呆在遂初堂,便不喜人来打搅,遂初堂内也不常有伺候的人。
曹安在外一听天子叫人,叮嘱那几个奴才看好门,挥着拂尘入内,可到了堂里又不见天子,遂大着胆子往落地罩近了几步,那用木棂条嵌造成的圆洞可见里间情形,天子与姜太妃靠得极近,姜太妃似被胁迫住了,慌忙抬起头,素来在人前疏离淡漠的性子也像是急了,“陛下难道想屈打成招?”
曹安不敢再往前凑,也不敢出声,只瞧着天子头垂下来,离姜太妃更近了些,姜太妃那纤如柳叶的眉轻皱,显然是强忍着对天子抵触没有别过去脸。
曹安当即朝外退,退远了,瞧不见里边儿情形,才敢说话,“……陛下叫奴才?”
天子死盯着姜雪甄再度抬回头,扬声冲外面道,“姜二姑娘上吊,哕鸾宫里的宫人照顾不周,把她们都换走,待朕来给姜太妃宫里挑几个会照顾人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