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获得了先机,容楼的剑势立时大变,招招俱是剑做刀使,大开大阖。
段浚向前翻滚,难看万分的逃出容楼的剑势后反身来斗,却被容楼气势所压制,刹那间形势急转而下,大为不妙。
容楼一口气连攻了十余剑,段浚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不过段浚毕竟也是一队的二号人物。虽然形势险恶,但是守的很紧,一时还没有落败。激战中,他瞅见容楼连攻数剑后后力不继,露出些许的破绽,心中一阵大喜,乘隙而出,毫无保留的挺剑而上,发起狂野绝伦,气吞山河的反攻,力求一举毁灭对手。
容楼一声清啸,掌中剑轻盈的挑出,正中段浚的剑尖。两剑相交,立时发出龙吟虎啸之声,耀眼的光芒闪动,剑涛汹涌,速度也陡然加大了至少一倍,已经将段浚全身笼罩!尖锐诡异的金刃辟风之声不绝于耳,前声未消,后声便起,连成一片,令人闻之色变。
一直面无表情的观战的慕容垂脸色微动,转头看了看身侧的慕容令,点点头,道:”好一记引蛇出动,此子,不俗。”
不待到慕容令回话,场中已分出胜负。段浚眼见危急,反应也是迅速无比,猛发力将手中剑掷出,人立刻全力向侧面飞跃,容楼击落段浚的剑,正欲抢身再上时,锣声已起。
“第十二战;九队容楼胜!”
这其实就是一枝单戟。只是戟的小枝很短,看起来好像月牙刃就直接安在戟身上一样。这种戟叫做戟刀,意思是既能做戟用,也能做刀使。
这支戟刀长三尺五寸,重量达到了六斤六两,是非常可怕的兵刃,重量超过了普通的刀剑一倍多,加上全部重心集中在月牙形的刀刃附近,挥舞出去,威力几乎和斧头一样大,普通的刀剑盔甲根本无法抵挡。这就是庄千棠的独门兵刃。
庄千棠手握戟刀,缓步走上高台。
容楼抬起头,仔细打量这个三年前和自己动过手的人。
庄千棠比起三年前,更加强健了很多,身高已经超过了八尺,他把盔甲直接穿在身上,里面没有穿衬衣,双臂均裸露在外,手臂上肌肉精干虬结,块块略略隆起,线条流畅分明,肩宽背阔,看起来令人生畏。
他的手很大,手指很长,也很干燥,不紧不松的握着沉重的戟刀。
容楼看不出任何的一丝一毫的破绽。
打败庄千棠,这一直是容楼的梦想。
不过打败庄千棠,这几乎是被整个神机营视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作为营中最富盛名的学员,这三年来,无论大小比试,庄千棠从来没有失败过,甚至从来没有接近过失败。他曾经一年中连换了四名教头,因为那些教头已经不是他的对手。虽然他还不到二十岁,实力却已经超过很多的成年武士。
庄千棠,就是这神机营中的神。
庄千棠虽然高大,却并不粗鲁。你绝对不会把他和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联系在一起。他的眼光中总有一种挥洒不去的懒散。他走上台来到容楼对面,将戟刀背于身后,微微一笑,轻轻躬了躬身,以示对容楼的尊敬,风度甚是优雅。
容楼也回敬了一下,只是节奏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疑略微地慢了半拍,让对方产生一种受到轻慢的感受,但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庄千棠面上看起来无丝毫不快的神色,似乎对此完全不在意。
容楼笑了笑,道:“不知道你在失败的时候,是不是还能有这么好的风度。”
庄千棠也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道:“还没有机会试过,你能让我证实一下吗?”
容楼的笑意渐渐退去,似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道:“我尽量吧。”
前排听见他们对话的观战之人中有些笑了起来,后排的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不知道前面的笑什么,交头接耳地打听了一番之后,后面也笑了起来。
庄千棠已经上场,他们那队的教头悦离也和慕容令一样,已经来到高台正面,坐在慕容垂的身侧。他听闻此言,也不禁笑了笑,对慕容垂另一侧的慕容令道:“你这个队员还真有趣。”
比试正要开始,突然,容楼举起手示意,向台上的教头道:“弟子手中之剑不趁手,能不能重选一种兵器来比试?”
台下一阵哗然,临阵换兵器,那正是应了一句古话“临阵磨枪”,简直像开玩笑一样。
悦离皱眉道:“搞什么名堂,‘临阵换枪’?这似乎不合比试规矩吧。”
慕容令似是想帮容楼说些什么,可是想想也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说实话,此刻他也完全摸不到容楼肚子里打着什么算盘,想帮他也无从帮起。
慕容垂侧头看了慕容令一眼,见他一脸茫然,知道容楼这大异于常人的举动不是自己这位爱子的安排。他略一思索,眼中异光闪动,挥手做了个同意的手势。
台上教头正有些迷惑,不知道该不该同意容楼的要求,见到了慕容垂的手势,当下应允。
只见容楼把剑递给己方的队友,来到兵器架前,先拿起一对四棱金装锏,挥舞了两下又放回架中。他又拾起一柄九环金背大砍刀,掂量掂量,似乎还是不合适,也放了回去。他来回走了两圈,最后拿起角落中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掂了掂,倒还趁手,便选定了双锤,回到台中。
悦离看的容楼的举动直摇头,对慕容令道:“你这个队员在干什么?看架势似乎他也不擅长用锤吧。”
慕容垂也侧头看慕容令,似是也在等他的回答。
悦离的言语有些无礼,慕容令本来心中有些不快,本不太愿意搭理他,只是父亲大人也看着自己,自然不能不理不睬,于是皱了皱眉毛,道:“容楼基本上无论什么兵器拿上手练上一两回便如常人练了几年般的纯熟,是以十八般兵刃样样都能使得。不过平素里还是以刀剑为主,并不擅长亮银锤这样的重兵器。”
悦离冷笑一下,道:“嘿嘿,如果他是惧怕庄千棠的戟刀沉重,就异想天开地想用重兵器来应对,这也未免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