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离开长安后,她第一次在容楼面前提起慕容冲。
容楼象是没有听见一般,不与理会。
他不答,并不是因为慕容潆的声音轻,他没有听见,而是他不愿再去回忆,再去勾起那些沉浮的往事,再让那些隐藏的伤痛一再地折磨自己。
但慕容潆却不放过他,执拗地又问道:“是不是?”
容楼叹了口气,道:“不是。”
其实,听到那些时,他并不是很吃惊。也许,他早就朦胧地意识到,眼中的凤凰和心里想的不一样了。
慕容潆见容楼肯说话了,便又问道:“你会不会后悔喜欢他?”
容楼苦笑了一下,道:“后悔?我还有机会吗?已经分出了天和地,就再也回不到混沌之初了。”
爱情是怎么开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没有选择地爱上了那个人。
这下,轮到慕容潆沉默了。
彤云密布,朔风渐起,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卷了下来,不时披落在他们的脸上、身上。容楼感觉到慕容潆的身体因为寒冷,正在轻轻发抖,便更紧地抱住她,好让她能暖和一点,同时低头关切道:“再撑一会儿,前面镇上就有客栈了。”
两人到达客栈时天色已晚,就随便吃了点,要了两间紧挨着的客房,各自休息去了。
容楼要了一坛酒放在桌上,却没有喝,只是望着面前忽明忽暗的火烛,有些不甘,有些迷惑,有些疲惫。
几个月前的那次离开,并没能让他忘记凤凰。不过,远离了熟悉的人、熟悉的地方,就不用再触景生情,莫名心痛了。那个人,那段情,已经被刻意地隐藏在了心底最深处,却仍在一如既往地纠缠着他的灵魂。每当夜晚,每当独处时,它都会悄悄滋长,蔓延,肆虐。。。。。。
这勉强遗忘的过去,勉强遗忘的人,勉强遗忘的感情,他要如何才能释怀?如何才能坦然?
他不知道为何他们总是情深,却缘薄。明明相互已经等到了生命中的那个人,明明可以开辟一段与子偕老的未来,却不知道是什么,把这些生生地掐断,把两个穿越了千山万水的人,复又相隔在了万水千山之外。
是不是每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都必需千疮百孔?
是不是每一个不肯彻底妥协的人,都不能拥有自己最爱的人?
还是自己,根本就不懂爱?不该爱?不能爱?
突然,他发现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敞开着,外面,一个红色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凤凰!
容楼几乎惊叫出声。
他愕然!
他激喜!
只是,门外的慕容冲,不但衣服是红色的,连脸也是红色的。
是血!
艳红的血不但染透了那件红袍,而且布满了那张苍白的脸,更多的血从慕容冲的耳里、鼻里、眼里、口里涌出。。。。。。人摇摇欲坠。
伤得这么重?!他是怎么了?!他是怎么了!!
容楼急了,忙伸手要去拉慕容冲进来。
他要问慕容冲发生了什么,更要救慕容冲。
“哐铛。。。。。。”
慕容惊醒,脚下是打碎了的酒坛。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才发现,门一直就关得好好的,原来自己已靠坐在桌边睡着了,刚才在梦中伸出的手,把桌上的酒坛给打落到了地上。
不过是一个噩梦罢了。
“啊!---”
一声惊呼从慕容潆的房内传出。
容楼顾不得自己惊魂未定,便推门掠了出去,硬硬撞开了慕容潆的房门。
房内,慕容潆的被子被撩开,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
容楼先是敏锐地扫视了一圈周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