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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纪风涯从贴身的衣袋中取出四姨太的照片,在冷焰扬眼前晃晃,故弄玄虚道:&ot;冷,猜猜看,照片上的美女是谁?&ot;

看到照片,冷焰扬眼里的笑意渐渐凝固,不等纪风涯回过神来,一记重重的拳头击在了他的小腹上。

这一拳打得纪风涯目瞪口呆,他捂着火辣辣的小腹,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这个阔别五年的老友,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眼里有泪水在转动。

&ot;风涯,你知道吗?你痛,我比你更痛。&ot;冷焰扬指着自己的胸口,&ot;这里,是这里痛!&ot;

纪风涯一头雾水地望着他,喃喃道:&ot;冷焰扬,你疯了……&ot;

&ot;我疯了?&ot;他大笑,&ot;哪里是疯!我简直就是傻!不错,你的新女朋友很漂亮!只可惜我……十七年啊,十七年,本以为……&ot;

&ot;等等!你说什么?照片上的人是我女朋友?&ot;纪风涯打断他的话,&ot;我要敢打她的主意,只怕早被泰国的汶颂拉元帅大卸八块送去侍候马克思他老人家了!&ot;

八、&ot;沪上歌后&ot;司徒入画(3)

接着,他将四姨太失踪一案详细地告诉了冷焰扬。

听完纪风涯的叙述,冷焰扬这才明白刚才是自己错怪了他,想要道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见他一脸尴尬的样子,纪风涯也不再多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和他讨论这个诡异离奇的案子,却发现对方有些心不在焉,眼睛盯着四姨太的照片出神。

&ot;难道是她?&ot;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眼里露出疑惑之色,自言自语道。

&ot;你说什么?你认识她?&ot;纪风涯心中大喜,连忙将照片递了过去。

&ot;不,不认识。&ot;冷焰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地扫了一眼照片,便将它推到一边,以示并无半点兴趣。

冷焰扬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他分明从那张照片上读出了什么,然而他却不愿告诉自己。曾经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如今居然对自己有所戒备!

难道真的回不去了?那些闪亮的岁月,那些真挚的情谊,那些心有灵犀的默契,难道早已成为遥远的往事?纪风涯敏感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一种事过境迁的凄凉和失落,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就在他感伤之际,寿星聂老先生在长孙聂清的陪同下,亲自来到桌前敬酒。

虽已是百岁老人,但他看上去至多七十岁,身子骨还很硬朗,面色红润,精神矍铄,鹤发童颜。

纪风涯深吸了一口气,藏起心间的失落,随手将照片搁在桌上,起身向老寿星敬酒。

不料,聂清的目光,却像磁石一般定在了那张照片上,久久不能移开。

纪风涯心生疑惑,索性将照片递给他看个明白:&ot;聂先生,你可见过这照片上的人?&ot;

聂清接过照片,递到聂老先生的眼前:&ot;爷爷,您看这照片--照片上的女子,可是您要找的人?&ot;

聂老先生闻言立即从衣袋里摸出一副金边的眼镜戴上,细细地端详起那张照片。

片刻,他点点头,兴奋地嚷道:&ot;没错!这照片上的女子,正是爷爷要找的人!清儿,这张照片从哪里来的?&ot;

聂清温和地笑道:&ot;这张照片是纪先生的。&ot;

聂老先生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ot;纪先生,你认识她?她是你什么人?&ot;

&ot;她是……她是我的一个朋友……&ot;纪风涯支吾着,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ot;朋友?&ot;聂老先生皱皱眉头,露出疑惑的神情。

他试探地问道:&ot;聂老先生,您也认识她?&ot;

&ot;认识!怎么会不认识?何止是认识!我这条老命,还是她给捡回来的呢!&ot;

纪风涯暗自寻思着:八成是某日聂老先生在街上走着走着忽然病倒了,刚巧路过的四姨太助人为乐将他送进了医院。

&ot;纪先生,请随我到内堂说话--&ot;聂老先生将纪风涯领进内堂,邀他在正中的明代八仙桌前坐下,吩咐长孙聂清沏上一壶极品铁观音。

&ot;故事发生在八十多年前--&ot;聂老先生喝了一口茶,靠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开始回忆那段尘封在心底多年却一直无法忘怀的往事。

当时,纪风涯惊讶到极点,他分明听聂老先生说到&ot;八十多年前&ot;,而四姨太至今不过二十多岁。八十年前,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但出于礼貌,他并没有打断聂老先生,而是耐心地将整个故事听完。

故事发生在1921年秋,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日子,一段绝望而又充满希望的阴霾岁月。

山雨欲来风满楼。穷途末路的反动势力拼死维护着自己残暴的统治;大街小巷贴满了触目惊心的通缉令;革命的火种在黑暗的摇篮里悄然萌芽;火种的捍卫者--进步的革命党人豪情万丈奔走呼告;成群的特务招摇过市,随时随地准备着血腥的杀戮。

八、&ot;沪上歌后&ot;司徒入画(4)

那时的聂老先生,是一名年少的革命党人,天资聪颖,机敏过人,年纪轻轻便被组织委以重任,担任上海总工会特别联络员一职,代号红桃a。

任职不到两个月,他便被反动势力列为一号暗杀目标,写入黑名单。在街头巷尾的悬赏通缉令上,用他的人头可换取五千大洋。从那一刻起,死亡的气息已不知不觉融入了他的生命,如影随形,步步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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