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床上的,哪里是什么新娘子,分明就是一个披着嫁衣的少年郎!
少年此刻双颊涨红,像一块美玉被人骤然间灌了血,美得令人窒息,原本一双清亮温和的眸子里充满了怒火,在红色的嫁衣下更是衬得满室生辉。
就连一向不将美色看在眼里的谢安澜一瞬间也被惊艳到了。
可惜如此一个亮眼的人,却成为了其他人的恐惧。
尤其是那两个齐齐跪下的丫鬟,这会后背都已经被冷汗给沁湿了。
打死她们也没有想到小姐居然如此胆大,成亲当天居然算计表少爷替她李代桃僵出嫁。
这不仅打了宸王的脸,更是公然抗旨!
小姐贵为侯府女自然是有侯爷替她脱罪,而她们两个则是完完全全没了活路。
福伯落后谢安澜一步进入新房,看清楚屋里的情形后,那张满是喜气的老脸瞬间冷淡了下来。
不过在观察到谢安澜那双满满都是惊艳的凤眸后,微微诧异了一下,上前提醒道,“殿下,王妃的情形有些不对,老奴去太医院走一趟吧。”
听见福伯的提醒,谢安澜也从惊艳中回味了过来,没在意福伯的称呼,颔首道,“嗯,你快去快回。”
福伯领命从两个丫鬟身旁走过,连个眼神都未曾施舍。
等福伯走后,谢安澜也没有在看床上的美人,随手指了一个跪在地上颤抖的丫鬟,问道,“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朝云不敢隐瞒,将事情的起因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与谢安澜听。
“还真是好算计。”谢安澜听完不禁感慨,这古代的大家小姐果然不可小觑,狠起来连家人都不放过。
不过他非但不生气,反而还要感谢这位侯府小姐,被她这样一弄,今天的婚事肯定就不作数了。
皇室必定不会容忍他娶一位男王妃的,如此还替他省了一番力气。
谢安澜想通后,便不急不躁地找了个角落安心等待起来,由于是背对着屋内,他并没有注意到方才那双怒眸已经逐渐平息了下去,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没等多久,福伯就领着两位太医过来。
两位中年太医,看了看屋内情形,也没有惊讶,恭敬地向谢安澜行了礼,便不慌不忙地少年诊治起来。
诊治完,为首的一位拱手向谢安澜回禀道,“启禀宸王殿下,这位郎君并无大碍,只是中了些许麻痹神经的毒药,待下官用银针将毒素逼出即可。”
谢安澜对治病一窍不通,闻言也不指手画脚,“那就麻烦你了。”
那太医听见谢安澜的话,惊了一下,稍稍稳定了下情绪,从药箱里取出银针来,在少年的几个手指头上扎了几下。
没多时,少年就从唇中吐出一团暗红色的鲜血来,方才涨红的脸颊也迅速退了下去,露出如玉般的肌肤。
谢安澜见少年吐完血后,在寻找什么,也没多想从地上捡起刚刚他掀掉的红盖头递了过去。
少年错愕地接过,擦拭完唇角的鲜血后,对谢安澜颇为感激道,“多谢宸王殿下。”
少年略带微弱的声音,如小溪潺潺,微风徐徐般舒服,让谢安澜忍不住一叹,果然长得好看的人,连声音都是好听的。
太医见毒素被逼了出来,又麻利的写下两张方子交到福伯手中,嘱咐道,“上面这张是清余毒的需服上两日,下面这张是调养筋脉的需服上七日。”
福伯双手接过,仔细辨别一番后,表示知道了。
两位太医放心地背着医药箱离开了,对宸王府的事,半点好奇心都没有产生。
太医一走,谢安澜对着福伯手中的方子头痛道,“福伯,府里还有钱抓药吗?”
福伯哑然,捏着方子不做言语。
谢安澜苦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思忖半响道,“既然是那位侯府小姐闯下的祸,那就连人带方子都给她送回去吧。”
福伯微微惊讶,想不到他们家王爷也有开窍的一天,正要领命去办,谢安澜又及时拉住他。
神神秘秘地说,“福伯,待会去侯府的时候,你一定得向要侯府索要赔偿。”
福伯愣了一下,没有领悟到王爷的意思,不解道,“要什么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