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是东宫,还是靖远侯府,会打不起一个镯子?用得着……
罢了,太子妃喜欢就好。
“走吧,天色不晚了。”萧玦低头看时鸢,时鸢擦着衣裳上的血迹,闻言点了点头。
时鸢负手走在前头,萧玦亦步亦趋。
一道寒凉的目光扫过来,随风赶紧摸出怀中瓷瓶,双手递过去。
半山腰剩下的那几个黑衣人,已被收到信号赶来的东宫卫制服了。
随风本欲留活口逼出雇凶之人,奈何他们牙齿中藏了毒,来不及阻止便已七窃流血。
随风简单包扎一下,带了几个人去查幕后之人,剩下的负责护送萧玦回太子府。
马车中,时鸢手上拿着一件烟罗衫,抿唇不语,眼中纠结之色愈发浓郁。
经过方才那番打斗,身上溅了不少血,缇花织锦长裙被鲜血浸了个透,现在已经干硬了。
……粘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你出去,我要换衣裳。”
时鸢默了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然而对方却是毫无反应。
时鸢皱眉看过去,张口欲骂,话至嘴边又吞了回去,面上惊愕万分。
萧玦不知何时解开了衣袍,他肩头那道伤在脱衣时被拉扯得渗出了血,沿着白皙的肌肤淌下,在昏暗的马车中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方才还没那么严重的……
时鸢忙不迭撇开眼,小脸红得充血,还不忘咬牙骂道:“都说太子殿下端方守礼,竟当着姑娘的面脱衣……”
萧玦缠好绷带,不急着穿上外衫,状似了然地点头,说出口的话却让她险些撞上车壁:
“不若太子妃出去回避一下?”
将她方才的话四两拨千斤还了回去。
时鸢拳头紧攥,咬牙切齿。
笑话!经过那番打斗,她现在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好不容易可以在马车上歇上一会儿,竟然要她下去?
她偏不。
时鸢改坐为躺,横躺在马车上,双手枕在脑后,“我乏了,殿下自便。”说完便阖上了眼。
时鸢一人占了马车大半个空间,萧玦伸手就能碰到她的青色皂靴。
她浑然不觉,甚至为了隔应他,将皂靴踢了。
萧玦穿好外衫,入目便是两截纤细的脚踝,呼吸一重,眸中墨色深沉了几分。
时鸢枕着脑袋,眉眼间隐隐不耐。
许是山路崎岖,马车上下晃动,硌得她后背生疼。
她一个翻身,身上粘乎乎的感觉愈发清晰,鼻间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好怀念她的流苏寒玉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