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又开始嘟囔,猫冲她哈气。
女人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隔着笼子用蘸水的筷子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她不以为意。
猫打翻过几次鱼腩,但那白猫会恨铁不成钢似的盯着他看,随后挪开玻璃门——很惊猫的手艺,指使其他两个猫把鱼腩吃掉——活像两个饿死鬼。
猫饿了几次就学聪明了,不吃白不吃,第一时间把鱼腩吃掉,女人会笑,又说一堆屁话。
他从一堆屁话里面学到了最频繁的两个词。
花花和妈妈。
前者应该是叫他的,后者应该是指女人自己。
大概过了一个月,他全好了,除了嗓子还是不行,只能哈,发不出声音。
这时候他便很躁动,他离开那么久,自己那个最好的自助食堂是不是已经被人占了?那是他拥有的最好的东西了。
他想到这里就会很生气,翻滚,哈气,踹笼子。
女人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在一个天气很好的时候,遗憾地把他放出去了。
他飞速地跑走了,一次都没回头。
他后来不吃鸭腿了,但遇到好的鸡腿,就叼到她家门口。
抓到老鼠,咬死,摆在她家门口。
有包装的面包,咬掉表面发霉的部分,送到她家门口。
半个鲮鱼罐头,油水充足,放到她家门口。
她拿走了,以为是报恩。
猫就日复一日做这样的事情。
等到秋天的时候,猫把自己捡到的一个最软和的旧枕头窝叼上楼,放在她家门口,自己趴了上去。
等她下班。
朝不保夕的猫支付了很多很多没办法兑换成人钱的东西,他觉得差不多足够自己买下一个人了。
所以他现在过来,把自己送到她家来。
今天就不能在小区门口守着她回家了。
她什么时候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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