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蕊再次灵魂发问,模样真诚而大胆:“她不温柔吗?”
阿茶又没来得及捂嘴,干脆不折腾了,也询问似的望向水雨月。
水雨月见最后一个盟友倒戈,心下顿生苍凉。她望着周围一圈写满了认真、求知、渴望的面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索性跟没骨头一样,将不盈一握的腰肢往柜台上一靠,手肘拄在了上面,懒洋洋笑道:
“她没与我做什么。老娘舒舒服服睡了一晚上,早上起来她也没收我的银子。”
姑娘们震惊了:“什么也没做??还有,什么叫没收你的银子?”
阿香瞪着眼睛谴责道:“你还倒贴她银子?这人吃软饭的啊???”
众人立刻附和:“还是个小白脸!”
水雨月:“什么玩意儿?她和我一晚确实什么也没做,我怎好收她的银子。就想着还她的礼金,但她没要,说她在我这儿”
水雨月不知怎的又停了话头,无端端发起怔来。
她想起那时候暮城雪对她说:“我并非什么都没有做。”
“在你这儿怎么了?你别卖关子啊?”一群小姐妹被她吊的不行,纷纷急了。
水雨月倒不是卖关子,她只是想起早上暮城雪和她说这话时眉眼间干干净净的认真来。
阿香催促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水雨月回过神来,挑了下眼尾,风骚一笑。
“她说她在我这儿一夜安眠,睡得很舒服。”
阿香不出声音地收了一口气。
众人渐渐反应过来,花魁接了一个不用卖身还温柔体贴的客人,周围羡慕的惊呼声也跟着此起彼伏。水雨月却没再关心了,她眼前似乎还萦绕着暮城雪走时的背影。
一袭熠熠白衣,干干净净来,纤尘不染走。
她在春欢楼里待了许多年,见过的客人成千上万。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暮城雪这般干净。
她眸子漆黑,是一双没有被欲念侵犯过的眼睛。像冰泉洗过的黑玉,清冷干净。
暮城雪对她不是最体贴的,也不是给银子最多的,甚至带的礼物也不是最贵重的。
但却是这么多年来,这么多人里,让她最高兴的。
她尊重自己的“工作”,尊重自己的时间,尊重自己的每一个想法,让一颗夜夜被浸泡在阴沟中,任由老鼠践踏的心脏在昨夜飞上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