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天立马皱了下眉,几乎要怀疑喻文州是不是什么时候趁他睡着的时候给他植入了什么定位芯片,
“……我今天都脱地只剩一条泳裤了,你是怎么跟到我的。”黄少天擦着头发坐上了车,喻文州今天似乎心情不错,正坐在后边看手机。
“我想找你需要定位仪吗?”
“……不懂你在说什么。”黄少天把脑袋完全遮在宽大的毛巾下,不让别人看见他的脸。
“你安我车上的定位仪已经摘了,没有下次。”
“……哦。”
“新丰给你之后你一次都没去过,是不喜欢还是看不上?”
“我一开始就说过不想要。我不接手这些事,要我去收账可以,不要让我搞这些东西我没兴趣。”黄少天声音从毛巾里闷闷地透出来,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整个蓝雨,你对什么有兴趣?”喻文州侧头看他,
黄少天把毛巾勾在脖子上,后脑勺靠着头枕,随意又理所当然地笑了笑,“钱咯。拜托,黑道和白道比起来,就是来钱快嘛,不为了钱,谁那么辛苦刀尖上舔血过生活。”
“哦哦,还有权,不过有权就有钱,有钱也能买到权。没什么差别。家主身居高位,这个道理肯定比我懂。”黄少天笑了笑,把车窗降下一点,窗外的风将他半干的短发吹地打在后边,
喻文州点了点头,又说,“但是你也不要钱,新丰给你,你不去做,应烛留下的基底甚至不需要你淘换,坐享其成就可以,这笔收入很多人都眼红。你也不要权,喻坤想给你的位子你看不上不接受,我以为是你看不上他,但我给你的你也不要。黄少天,或许我该问的是,你是不是真的想留在蓝雨?”
黄少天没想到喻文州今天来是跟他说这个的,不过可能也是早晚的事,喻坤不会放他走,因为他是喻坤花大价钱从小培养起来的利器,又是喻坤不能满足,放在眼前得不到的特别滋味。但他对于喻文州来说可不是,喻文州自己那么有本事,他接手后的蓝雨不搞打打杀杀那一套重新成了个运作模式,手下的人才海内外的都有,就算是保镖打手其实也不差黄少天一个,说到床上的玩物,他要想尝什么新鲜味道,可以让人直接从名下的公司里挑,几线的明星口味都有,喻文州坐上家主位子后黄少天的身份和在蓝雨的影响对喻文州来说实际上是危险和不可预测的定时炸弹,所以对喻文州来说,黄少天的去留其实不是可以一直搁置的问题,然而他就是一直没有正式地处理,甚至总把黄少天绑在自己身边。
“我没说不想留在蓝雨,不然我这么多年白混了?”黄少天突然恶狠狠地发笑,“我不仅要留在蓝雨,我还要烂在蓝雨,你给我什么都可以什么都不给我我也无所谓,让我当个卒子我也接受,因为我只要用我这双眼睛看着蓝雨会走到什么地步,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这话说的大逆不道,喻文州听了却是毫不介意的模样。
“你是为了蓝雨可以做任何事,还是为了蓝雨的家主可以做任何事?”喻文州捏起黄少天发梢一小撮因为水而簇在一起的碎发,水迹沾染上了他的指尖。
黄少天哼了一声,“家主这话问的好有意思,蓝雨不就是以家主为尊吗?”
喻文州手指动了动,“但我叫你做的事,你却不想做,你没有像听喻坤的话那样听我的话。”话里话外都是警告的意思,怕是只有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以为喻文州这句话是在吃味,但揣着明白装糊涂和在各个时机混淆与喻文州之间的博弈是黄少天的习惯,
“家主现在是在抱怨吗?觉得我不够衷心?我身上那么多伤每一道都是为了你诶,这上周才好全,家主就忘了?好吧好吧,既然家主不高兴,那我保证,接下来你说什么我听什么,新丰我明天就去,一定去。以后你说一我不说二,全都听你的,就是你叫我现在跳车撞死,我也乖乖听话咯。”一套话说地油嘴滑舌,听不出几分真假,不过他们这种人哪里来的真情真意,虚与委蛇见风使舵是家常便饭,黄少天觉得喻文州此刻的沉默就已经算是一种接受了,接受他打马虎眼,
“其实家主不用试探我,我不会离开蓝雨,我离开蓝雨也没有别的地方去啊。我们这样的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和它连在了一起,以为自己能出去走走,走到哪还是带着影子。所以那还费这个劲干嘛?谁还能脱胎换骨似地。我就永远是蓝雨的人咯,现在家主是你,起码我过得也挺好的。”黄少天笑了笑,
“有句话说的不对。你不是蓝雨的人,黄少天。”喻文州食指拨过他的下巴令他和自己对视,
“喻坤死了的那天开始你就不该是蓝雨的人了,你是我的人。我不让你离开蓝雨,你就走不了。但是如果我让你离开蓝雨,你也留不下。”
“……”黄少天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是吗?”
车里一度安静。
“我们现在去哪?”黄少天扯下了罩在头上的毛巾,
“去吃点海鲜,你不是一直去应烛的海鲜楼吗,我也该去试试。”
人都替你做掉了,现在还提还试探!我是为了谁才去的?黄少天翻了个白眼,
黄少天呼了一声,“那里环境可不怎么样,你不是很喜欢拿腔拿调地吗?家主……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是有什么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