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先引着梅林走向女子所乘的马车,梅林毫不客气地爬了上去。
然后侍从转了个方向,正要引吴天邑与荆世修去往另一辆马车,突然‘哗’地一声,荆世修已经掀开车帘,跟进了梅林的车里。
闻声回头的侍从不禁谔然,连忙转头看了看远处的韩致远,韩致远自是早将这一切收入眼里,只是冲着侍从微微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侍从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连连转头去为吴天邑引路,可是抬头一看,却见这位客人的面容异常冷峻,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白衣公子钻入马车后那张不停晃动的车帘。
“贵人,您这边请……”不得已,侍从只好出声提醒。
却不料,冷面公子瞧也没瞧他,眉眼一横,‘呼啦’一声掀开了车帘,也钻进去了。
唉哟喂,这车这么小,您二位这是何必呢。侍从心尖里颤了一下,无奈地又望向了远处的自家主子。
却见自家主子一脸的高深莫测,双眼正悠悠地盯着马车的车帘,心下一慌,再也不敢出声,默默地退到一边去了。
而梅林,刚一爬进车内,脸上的笑容便慢慢地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和控制不住的寒冷,车帘一落下,她便靠在了车壁之上,闭目歇息了起来。
可刚一闭上眼睛,便闻见一股被雨水浸湿过的淡淡的幽香,已有人随后而至,将自己抱入了怀中。
她皱了皱眉,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看了身边人一眼:只见他纱帘已揭,面容已是众人所知的荆国主模样……
本要冷言埋怨一两句,可一见眼前那双秋凝温玉的眼睛,她霎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略微不悦地推了推他的身子,将他推离在自己的身体之外。
不等他再次欺身靠近,另一道寒风已经浸帘而入,一张奇黑无比的大黑脸‘噌’地一声,也挤了进来……
梅林这次不得不显出惊讶来,她张大嘴指着眼前的人,支支呀呀地问道:“你……你进来做什么?”
“我作何不得进来?”吴天邑冷眉一横,挥手一抓,想要将梅林的手指抓在掌心,却不料一道疾风闪过,强劲的腕力与他的手臂一碰,便将他的手腕牢牢握住。
“荆……国……主!”吴天邑这才将目光放到马车中的另一个人身上,冰冷的目光霎时渡上一层阴寒,腕间的力道也慢慢地加剧。
荆世修唇角微微地上扬,似有一丝笑意闪流而过,手腕稍一用力,将来自吴天邑腕间的力道反阻了回去,然后迅速的收力撤臂,脸上慢慢流露出一个谦逊有礼的笑容,淡淡地唤道:“吴皇。”
真是好强劲的内力!若不是早有准备,只怕自己非得被他的力道弹出车外去不可。吴天邑暗暗心惊,强自稳住心神,冲着荆世修哈哈一笑,客套道:“传闻荆国主神踪难定,上次大婚蒙国主礼贺,还未曾道谢,不想竟在这冀阳城里再次相遇,真是难得的机缘。”
说到大婚时,吴天邑有意无意地看了梅林一眼,脸上似露出些许孩子般的炫耀之情。
梅林看在眼里,唇角向上翘了翘,有些隐忍笑意的意味。
一看见梅林这个溢于嘴角的笑容,荆世修的目光一沉,脸上的笑意转瞬之间淡了去,只余一脸的温和淡雅:“吴皇不必多礼。”
吴天邑笑了笑。
荆国自创始至今,历经八代国主,每一代国主都以复国为已任,行事高调,与其他各国从不交好,但自上代国主至今,行事作风却截然不同,不仅恢复了与四国的正常邦交,贸易往来,也鲜少将复仇一事提到名面上来,就是身为一国之主的国主也几乎不在公众场所露面,因此,荆氏渐渐成为了世间最神秘的一族。
眼前的这个人,自己与他也不过仅两面之缘,但每次相见,他的脸上总是带着这种淡漠的笑意,举手投足之间优雅从容,镇定自若,从不曾为什么动容……不对!吴天邑突然想起大婚那天,梅林咳血扑倒时荆世修惊慌失措的眼神来……
莫非,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认识?
吴天邑心中猛地一惊,眼神冷冽无疑地射向了梅林……
由此可以断定,眼前这个可恨的女人必是楚梅林无疑,她为什么要嫁入吴宫,为什么要隐遁逃走,又为什么会跟前朝国主勾结在一起?难道说,真的有什么阴谋?
秋霜寒露,夜雨凉寒,也不及此时心中突然生起的一股冰寒之意。
这荆世修武功深不可测,再加之外面的韩致远也非等闲之辈,此时就算有滔天的愤怒,除了忍耐,也别无他法,吴天邑即是愤恨,又是心惊,暗暗地攒紧了袖中的拳头,坐在那里一语不发。
倒是梅林,一副假寐的模样靠在马车壁上,眼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