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看的久了,魏听妤的新奇渐渐被古怪代替。
她挠挠脸颊,总觉得这人好生诡异。
察觉到气氛不对,达尔木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众人反应不对,那人莫不是在设局诓他。
祁昀之的眼中的沉意渐深,明显是不悦之色。
达尔木并非一介莽夫,他能三十不到稳坐首领之位,令宛昌无数勇士臣服,不仅靠一身武力打败草原第一勇士,还有深有谋略远见。
结合盛朝人的反应和对祁昀之的了解,达尔木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被那人当棋子耍了。
那人说天国陛下曾深爱先皇后,只可惜皇后红颜薄命,早早离世,成了天国陛下的一块心病。
倘若天国陛下想要,一百个先皇后都不成问题。
他太心急了,听了那人连篇的鬼话,一时鬼迷心窍就想着留一个眼线在天国陛下身边,于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想到这里,达尔木愤怒的在心里破口大骂。
眼下,女子留也不是,去也不是。
大殿之上,祁昀之垂眸望着酒杯里倒影的亮光,目光里的杀气一闪而过。
骨节分明的指节搭在青白玉透的酒杯上,白指屈起,修长如竹,比青玉多几分质感,煞是天成。
祁昀之浅浅尝了一口温酒,鸦青的长睫垂下,在如天神雕刻而成的出尘脸庞上投下阴影,透出几分戾色。
在座之人,没有一个人敢出声,纷纷避嫌似的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达尔木立在大殿之下,浑身被冷汗浸湿,掌心的汗擦了又擦,丝丝缕缕的细风从殿外拥在身上,一路寒到他心里去。
若是祁昀之有心,盛朝的铁骑可踏平宛昌每一寸草原。
汗水滑到眼睛里,达尔木刺痛的睁不开眼。
祁昀之迟迟不发声,他牙一咬,硬着头皮道:“天国陛下在上,这是我国公主也是我的妹妹——阿勒莎,她从小听族人讲述盛朝风光,心里对盛朝充满向往和好奇,成日央求我带她一起来,我做兄长的扭不过她,就把她带来了……”
他喉咙干涩发烫,艰难的吞了吞口水,继续道:“今夜陛下生辰喜宴,阿勒莎想为陛下跳一首宛昌特有的月下狼舞……”
达尔木话未说完,阿勒莎便缓步上前。
她顶着一张魏听妤的脸,面上露出几分狡黠的天真。
她不行礼,眼神明亮的望着祁昀之,直言道:“我想向天国陛下求个赏赐。”
达尔木在一旁眼睛都使抽筋了,阿勒莎抬头直视着祁昀之,全当没看见。
阿勒莎的声音同阿妤的无丝毫差别,祁昀之目光冷到没有一丝温度,“说。”
阿勒莎面色含羞,语气十分理直气壮,“我倾慕天国大理寺少卿宋真遇已久,还请求陛下为我赐婚。”
此话一出,大殿的气氛又降了些,众人低垂着头,恨不得将自己埋进脖颈里。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初宋真遇醉酒,扬言要娶魏家女一事闹的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