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周砚均永远是一身冬款校服和一件毛衣,某次在班主任桌上的贫困生资助名单上看到他的名字,备注上写着父母双亡,柳悦琪才真正认识他。
高三第一学期过半后,他们班又转来新生,叫黄云锡。自打那时,周砚均不再孤僻,有了温度。每日和他的同桌同吃同住。两人一来就将实验班长期占领的第一名第二名夺走。他们二人是彼此竞争的对手,是并肩作战的同桌,是惺惺相惜的好友。
因关系太好,有八卦称他们是一对,他们知道了也不恼,更不避嫌。黄云锡也是个内向的人,但比周砚均看起来好相处。不主动交友但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善意。
是通过黄云锡的只言片语,柳悦琪得知周砚均转学到一中之前,他的妈妈刚去世。
游星每回去苏玉家,从未听其谈过周砚均的父母,看不见一张合照。她知道其中有不为人知的故事,但不曾打听过。
“黄云锡是他高中唯一的好友?那现在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柳悦琪难得不与她抬杠,认真回答:“是啊。”她重重叹口气,“可惜了,高三下学期,他跳楼了。”
游星的心脏骤然缩紧,“他、为什么跳楼?知道吗?”
柳悦琪摇头,“学校把消息锁得死死的,平时挺柔和,腼腆的一个男生,怎么会突然受刺激跳楼,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
程新磊握了一把烤串过来,“过往已矣,能带给你能量的只有眼前的烤肉。”
一句话将她们二人从过往中拉回,游星默默拿起烤肉,心不在焉的咬着。
夜幕逐渐拉下,远处的落日在天际线下是绝美的画,几人正好背对着夕阳。章雯珺先发现,拿起手机要给他们拍下。
章雯珺拉下屏幕明亮度,一幅剪影,远处渲染的晚霞,天空与大地的容纳下,几人随意的坐姿,画面远处还有一颗沉寂的大树,一切都是那么融洽。这般画面,像英式摇滚里前奏里脑补的自由与肆意。
游星很满意这张图,转手发给周砚均:好看吗?
周砚均不是秒回的主,游星没指望他能立刻回,发给他了就将手机熄屏放桌上。李雨桐将酒拿出来,几人酒量都是了得,混着喝丝毫不惧。游星将扑克拿出,扑克一亮出,几人默契十足,发牌开始游戏。
酒喝了一轮又一轮,游戏换了一个又一个,他们的兴致才到顶。游星将提前准备好的烟花拿出来,在市区放烟花不像这般自由,此时他们的兴奋程度又堆砌到新的高潮。李望也用烟点燃引线,另只手拿着整瓶威士忌,引线‘刺啦’声响起,他小步跑到大家身旁,众人拿着酒瓶高举:“干杯!!”
章雯珺:“柳悦琪生日快乐!又大一岁了!”
游星扫她的兴:“恭喜柳悦琪,又老一岁了,离三十岁的门槛又近了一步!”
柳悦琪怒瞪她:“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说是这么说,但她还是仰头喝下了游星敬的酒。
暗夜下,帐篷前的氛围灯一闪一闪,桌前的篝火盆被他们点燃。一团暖意十足的火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柴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火红的篝火兴奋跳跃。
这时自然不能少了音乐,游星大喊:“野外夜店正式营业!”按下播放键,劲霸的音乐扯动静谧的四周。
他们还是他们,所谓的换种过生日的方式不过是换了个地图,该怎么疯闹癫狂,就还是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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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植园里给各位安排了住宿,不知疯到了几点,稀里糊涂回去。
次日,种植园的清洁阿姨骂骂咧咧为他们收拾残局,等游星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拿到手机睁眼看微信,周砚均早晨回她:不错,如果看得清脸更好。
他以为游星是问她人好不好看,乌漆嘛黑一片,谁好看?游星原是问他日落,她没指正,问他照片里哪个是自己。
周砚均过了半小时回复:左数第二个。
她昨天扎的丸子头,剪影里很明显的发型。
想起昨天他轻飘飘的一句,她又来气。
游到星星上:其实好不好看也无所谓,反正与你无关。
周砚均习惯她的阴晴不定,只说:好好招待你的朋友,有什么需要打电话。
一番客套话语,游星没再回复。
她将其他几人唤醒,带着他们去体验采摘咖啡鲜果,晾晒,体验她平日的工作。起来本就是大中午,随便磨蹭一下,下午就打发了。
他们打算日落十分回,李望也提及来时绕的盘山路,山的两侧是田埂。秋季的玉米地褪去苍翠欲滴,转而金灿灿一片。
李望也想试一试新车跑山头的刺激,游星觉得不妥当,“别吧,这种山路时常对面突然来车交汇,坡道弯度大,危险得很。”
程新磊来时就看上了山头的盘山公路,有周砚均的老头车在前面死死压住,不让他们超车。当时他就心痒,这番李望也再提,他也蠢蠢欲动。
其他两个女生投支持票,唯独游星觉得不行,虽平日他们就爱飙车玩刺激,但他们对这条公路不熟悉。游星走过几回,路窄弯道大,偶尔大车会车,这是拿命在堵。
程新磊只说:“又不是第一次,怂什么?怎么来一趟乡下就成了胆小鬼?哪有那么多万一,我是天选之子,永被上天眷顾。”他属实是心情不好,就开着超跑去高架桥上猛踩油门的人,即便被罚被举报,都不曾有所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