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德楞了一下,很快就连连道谢了:“我代警察所那些老兄弟谢谢刘长官了,有几个老兄弟从前清当捕快开始,干这行都已经三十多年了,您这办法让他们可以真正的安心养老了。”
“呵呵,不用谢我,这是他们应该得的,不只要给他们土地,在他们正式退休的时候,我还要每个人给他们按年资的退休金,一年六块大洋,你说的那个三十年老警察,只要能确实的证明了,一次性给他两百块。你们这些警察也为一方安全贡献了很多,自然是不能亏待的。”刘铭九微笑的看着穆德说到。
“啊?还有退休金?两百大洋?”穆德又被刘铭九的话惊住了,半晌回过神来,对着刘铭九就拜:“刘长官您真是我们这些警察的大恩人啊,也只有您能这样厚待我们这些被乡亲们骂成狗腿子的人啊。”说完竟然哭了起来。
刘铭九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扶助作揖不停的穆德:“当然,我这样厚待你们,也不是没要求,其实这要求也很简单,也只有十六字:‘公证廉洁、执法真实、爱民如子、严于律己’。”
“您放心、您放心、您都这样厚待我们了,我们也没必要再干些不是人的事。”穆德已经有些热泪盈眶。
第二天,镇警察所门前贴出了招募警员的告示,同时公示出了《警察退休补助办法》、《玲珑塔镇警察所执法八条纪律》、《玲珑塔镇警察所警纪八条》和《驻守使告全镇公民书》,正式确定了由刘铭九全面接管警察所和监管警察所,同时招募21名新警员。吸引镇民驻足的,是退休补助办法,许多老警察看到后,各个都山呼“刘长官万岁”,而许多镇民也纷纷或鼓动、或父母亲自带着适龄子弟跑进了警察所来报名,来做以前被他们看不起又惹不起的“狗腿子”。赵妙生知道消息后,更是心惊不已,当晚就跑到了县城去见邓志嵩。
警察所的条令、条例和退休办法公布的同时。刘铭九也带着罗希良、武同进、韩信丰、蒋春绪等人开始在三千多保安团成员里挑选兵员补充到八连中。
“邓县长,这个娃娃军官这是在喧宾夺主啊!他这已经把全镇的大权都给拿去了,让我这个镇长以后还怎么干啊?”赵妙生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了县政府邓志嵩的办公室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邓志嵩哭诉起来。
邓志嵩在刘铭九调往玲珑塔的时候就已经从孙从周处知道了赵妙生暗中勾结王小辫子一事,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赵家的大女儿又是热河督军、毅军大帅-姜桂题身边的一个警卫排长,所以也就不能直接去查抄惩处。这才有了军政双主官一同授权给刘铭九的那两封信。而赵妙生以前也没少给邓志嵩送礼,他这个镇长能稳坐八年也是靠的金银铺道。他还以为邓志嵩不知道他自以为是的想瞒天过海已经成功,孙从周调八连去玲珑塔正是针对的他,所以见到邓志嵩就哭诉起来。
第十四节 整训八连
“行了,哭个什么劲?”邓志嵩看着赵妙生在自己面前哭了一会后不耐烦起来,他给这个姓赵的当靠山,却也不敢包庇他这样一个通匪的人。而且谁知道他通匪,一旦王小辫子真占了建昌,这老小子会不会夺了他的县长宝座,所以打断了赵妙生的哭声:“你也奔七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哭,哭什么哭,娘们吗?”
“可是、可是”赵妙生被邓志嵩的一吼给震住了,本来设计好的哭诉大戏也只好停了下来,有些不解的看着邓志嵩。以前邓志嵩接了他的钱,可是从来都没对他有过半句过分的话,今天却对他吼了起来。
“可是什么啊,胳膊能拧过大腿吗?孙团长这是上报了梁镇守使的,也有姜大帅的许可,是你我能抵挡的吗?”邓志嵩早就想好怎么对付这个赵大财主,说出了事先想好的托词谎言。
“啊?连姜大帅都准许了?这可是在改变政体啊!姜大帅怎么会同意了呢?”赵妙生更是惊疑了,姜桂题是出了名的保守派北洋元老,顽固、保守是出了名的,对于这样打破多年不变的改权,赵妙生怎么也难以相信。
“我怎么知道,可他就是同意梁师长送上去的这次改制的报告了,难道你敢去问姜大帅还是我敢去问姜大帅,怕是这事你女婿也不敢去打听吧?”邓志嵩继续说道:“大帅保守,但是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保守。一个说不通。多几个一起说,大帅还能不听吗?”
“多几个?哪来那么多人帮这个娃娃说话的啊?他的父亲和叔叔不都只是个连副和连长吗?也没听说他家有什么人在姜大帅身边啊?”赵妙生更是不解,喃喃近似自语的说道。
“你当谁都象你呢?没事就在乡里拿你大女婿说事,这赶明个你那二丫头毕业了,你要再把他嫁个更高官阶的人,你还不得跑我面前显摆来啊?”邓志嵩看着一直在玲珑塔飞扬跋扈的赵妙生说道。赵妙生的所作所为,他早有所耳闻,只是拿人手短,每年赵妙生也是24个镇长中供奉最多的一个,所以也就一直这样当什么都不知道。
“那、那、那我就这么任由这个娃娃连长凌驾到我的头上去不成?”赵妙生心有不甘的看着邓志嵩说道“如果着让他控制了征饷和警察所,那可是少了很大一块供奉的进项啊。”
“那也没办法,我可告诉你,你可别乱来,搞什么乡党抵制之类的事出来抵制这个娃娃官,这小破孩子可是狠的出名。原来建昌城里有个小子就因为他上学的时候欺负过他,结果这小子进了毅军后,有一天晚上带了几个兵把那小子家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西四梁子那一出,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你跟他整?就你家那三十来个炮手(护院)怕是没怎么着,就被他带着他那‘十八勇士’给灭了,你还是给我消停的吧。”邓志嵩看着还不甘心的赵妙生,说出了刘铭九从前的事。
当然,烧人家房子的事,那是刘栋梁没穿越到这个身体之前的事。但是这事从邓志嵩的口中说出来后,赵妙生还真是被镇住了。又在邓志嵩的办公室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闲话以后,悻悻的径直返回了玲珑塔。
而就在他离开后,邓志嵩的办公室套间里走出了一个人,正是孙从周。其实头一天夜里赵妙生一进县城,负责监视赵家的八连士兵也跟踪进了县城,一个继续盯着他,一个则跑到了团部向孙从周交出了刘铭九的书信。刘铭九早预料到了赵妙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就让监视赵家的人先带好了他的信。孙从周看了刘铭九的信以后立即就到了邓志嵩的家里,二人很快就商量好了对策,所以这才有了邓志嵩吓退赵妙生的事。
“我说孙团长,咱们这么干,一旦被梁师长和大帅知道了,咱哥俩可都有罢官掉脑袋的危险啊,那小破孩子,值得咱这么干吗?”邓志嵩看着从内间走出来的孙从周不解的问到,二人除了有多年的友谊外,最重要的一点能让邓志嵩乐于奉陪的原因就是邓志嵩的大儿子娶了孙从周的独生女儿,二人是亲家,所以自然会共进退了。
“达元兄放心,小弟是不会看错人的,那小子脑袋里,绝对不再是救我之前那个顽劣少年了,给他点时间和一片土地,咱们就当陪他赌了。赌成了,以后18团就有了一个兵员和粮草新根基,赌输了,咱哥俩多出些钱相信还能留住性命最多调个地方换个职务。”孙从周一脸不在乎的坐到一边的沙发上,自倒自饮了一口茶后对邓志嵩回到。
邓志嵩也坐到了孙从周的身边,端起了孙从周给他倒的一杯茶也喝了一口:“可他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孩子而已,泰南贤弟你就这么有把握,豁出去敢陪他赌这么一把?”
“哈哈,放心了,他父叔都为我孙从周血染沙场,他们的子侄能有才能,管他多大年纪干什么?”孙从周还是一脸不在乎的说到。
邓志嵩见孙从周如此坚持,也只好拿出了舍命陪君子,一起赌人生的态度不再说这事,而是与孙从周闲谈起了一些闲事。
赵妙生回到家里,坐在炕上以后,气的连连拍腿大骂不已。邓志嵩的戏演的很象,所以就算是赵妙生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靠山已经知道他通匪之事,对他开始玩弄心机了。之后的几天,赵妙生都气的闭门谢客,躲在家里生闷气,想他的办法。他是绝对不甘心就这么被个十八岁的娃娃给欺负住的。几天以后,一匹快马从赵家飞奔而出,朝东北方向急驰而去,马上的正是赵家大少爷-赵东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