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绩颔首说道:“这倒也是。好吧,就按阿姊之意,待事定后,就把他阿兄送去黎阳!”
“阿弟,俺听说那个叫王娇娇的,其父母近日颇为懊恼,懊恼李二郎退婚的时候,他俩不在家,没能当面拒绝,於今却是两人已经解了婚约。要不然,好事做到底,再问问二郎心意,他如若改了主意,现愿与王娇娇成婚,不如就你再做个主婚人,把这婚事给他俩办了?”
徐世绩抚须,哈哈一笑,说道:“阿姊,王娇娇,俺可以把之一并送去黎阳,但二郎是不是改了心意,会不会愿再与她成婚,却是无须再问了的。”
“为何?”
徐世绩笑道:“阿姊,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去年李二郎上山入伙时,就已不愿与王娇娇成婚,况乎今时?和那时相比,他於今已是一部之将,我右武候卫的三品将军,任令下后,并将是储粮千万之石的黎阳仓之主官,地位与昔相比,何啻云泥之别?无须问,俺亦能料知,他一定是不会愿与王娇娇再成婚也!”摸着下巴,说道,“不过阿姊说到成婚此事……”
“怎么?”
徐世绩说道:“若有合适的高门女郎,却是可以帮他撮合撮合。……王娇娇,王氏。”问徐兰说道,“大姊近日有没信来?”
“尚不曾有回信。”
前些时,徐世绩给他大姐徐蕙去了一封信,邀请徐蕙夫妇迁回来住。
徐世绩说道:“阿姊,俺再给大姊去封信,问一问她,俺大姊夫家可有无适龄、愿嫁的女郎!”
徐蕙的丈夫是琅琊王家的子弟,琅琊王氏,那是不用说的,一等一的名门了。
“阿弟,你怕是有些一厢情愿了吧?”
徐世绩问道:“怎么?”
“琅琊王氏,与王娇娇,虽然都姓王,可贵贱有别啊。其族,可不见得会肯把女儿嫁给二郎。”
徐世绩笑道:“就像明天谒见魏公,试试魏公的心意一样,阿姊,无论甚事,总得试过才知!”顿了下,又说道,“况乎二郎,也不是寒门子弟,其家本出赵郡李氏,亦名族是也。”
徐兰抿着嘴,笑了一笑。
李善道家所谓的出自“赵郡李氏”,只是给自己家脸上贴金罢了。
人家琅琊王氏可是有族谱传系的正儿八经的高门,会不会认?不用猜,都能知道答案的。
徐世绩自己也笑将起来。
和徐兰相对笑着,他心中不禁想道:“阿姊说二郎忠心,忠心或许是有,野心却必然是有!”
李善道来信的内容,再又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信中最重要的话,是两句。
一句是:“魏公既立,名威日隆,兼握兴洛,假以时日,霸主之业可成,今固尚需司徒助力,来日不可言矣。因若将来,欲保今日之位,司徒非控黎阳在手不可,万不可使亦落魏公掌中。”
一句是:“天下之乱,多因於饥,欲成大事,亦赖於粮。黎阳仓储,千万之石,掌者必重冠诸将。善道不才,敢请为大将军留驻黎阳。”
……
内容基本相同的一封书信,於第二天早上,展开在了李密的案上。
这封信,是郭孝恪写来的。
徐世绩在这一点上料错了,郭孝恪的信,乃是直到今日,才刚送到李密此处。
郭孝恪此信的内容,在说辞上与李善道写给徐世绩的那封信略有不同,然大概意思无异。
其内最重要的也是两句话。
一句是:“已得兴洛,再得黎阳,隋之国仓,今已半入明公囊。以此赈饥民、募壮勇,民心可得,百万众亦可得。明公大业之基,盖已成矣。而现需虑者,唯司徒之意耳。”
一句是:“司徒必索黎阳,则明公何以答之?允之,则失千万石粮;拒之,则致司徒含怨,臣愚见,可即诏令以右武候将军李善道暂主黎阳仓事。臣尝试李善道,其对明公甚怀忠心,极崇公威德,此一也;较与单、王、黄、翟诸将,李善道后投瓦岗,非司徒心腹,此二也;取黎阳者,本李善道,留其驻守,亦合情理,此三也;臣可同其留驻,为其副,此四也。”
认真地看完了郭孝恪的这封来信,李密正作思酌,堂下吏进禀:“司徒、右武候大将军求见。”
李密抬眼来看,没等他传令接见,两人已入院中。
前边领头之人,戴冠,大红袍,虎虎生风,可不就是翟让!
后头随从之人,裹黑幞头,年轻虬髯,行走端谨,正是徐世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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