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如果内应成功的话,自无须再做多言;又如是侯友怀、张怀吉在李善道和刘胡儿两部攻城期间,未有找到内应之机,没有作乱内应的话,也无须多言;可倘若是侯友怀、张怀吉内应了,结果却没能把酸枣城打下,这个时候,侯友怀和张怀吉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三人都是一句没提。
好像三人对侯友怀、张怀吉的安全,都不关心。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
或者说,也不能说是不关心,只能说是,做内应这事儿,是侯友怀、张怀吉两人自愿主动提出来的,则这件事对他两人会有何种的风险,他俩自是尽然知晓,那么如果事成,他俩摇身一变,至少就能迅速地得到李善道的重用,如若不成,风险也就只能由他俩自己承担。
干什么事,能没有风险呢?付出与回报,总是相匹。
议定战策,绕着县城转了一圈,又看了下其余三面城墙的防御情况,李善道等兜马返回部中。
午时过了,后世时间,下午两点多钟时,两部兵马展开了对酸枣县城的攻势。
昨天晚上,侯友怀、张怀吉派了人,潜赴到李善道部,约定了他们内应的地点。
不是今日李善道两部主攻的南城,是酸枣县城的北城门。
选择此处,两个原因。
一个是李善道、刘胡儿两部乃是从南边而来,酸枣县城南城墙的守御肯定因此会是最严密的;一个是北城墙离李善道、刘胡儿两部最远,此处的防御会是四面城墙中相对最为疏松的地方。
也确如侯友怀、张怀吉的判断,通过适才战前的巡观,北城墙的守御的确是相对疏松。
攻城伊始,李善道便催促各部,推着填壕车、云梯,向南城发起猛烈攻势。
王须达、秦敬嗣、陈敬儿、季伯常等李善道部的军将,俱皆上到前线。
刘胡儿部中的诸校尉,也在刘胡儿的亲自监督下,麾兵勇进。
张须陀兵败的影响下,城墙上的守卒,明显的士气不高。李善道、刘胡儿两部的部曲刚进至护城河,城头上就乱箭射出。距离尚远,射出的箭矢基本落空,有的落在了护城河的内侧,有的落在了护城河的河面上,激起圈圈涟漪。见到此状,两部战士无不士气大振,呐喊而前。
一边观望着攻城的进战,李善道一边时不时地望向城北。
派出游弋在城北、城西等面的斥骑,偶有还回来报,城西、城东、城北皆无动静。
填壕车架上了护城河,陈敬儿引其本团,首先越过护城河,架着半截船等物为防,冒着箭雨,推着云梯,奔到了南城墙下。王须达团和刘胡儿部的一个团,紧随其后。
云梯共有三架,除掉李密送给李善道的两架,还有一架是刘胡儿部的。
三架云梯,相继靠着南城墙立起。
李善道望了望时辰,开战至今,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现已是后世时间,下午四点多钟时。
斥骑回报:城北城墙上的守卒,多都被城南的战斗吸引,颇有骚动之态,然城北仍还无动静。
时已入秋,不像盛夏时,天黑得晚,再过一个来时辰,夜晚就将降临。李善道没有夜攻的打算,亦即,再攻一个时辰,他就得鸣金收兵。看来,今日侯友怀、张怀吉是不能内应了。
也罢,本就没有今日就能把酸枣攻下的期望,今日打不下,还有明、后两日可试。
李善道部的部曲,到今为止,还没有正经地攻过城,一些攻城的战术,虽然高曦有教过王须达等将,但真到操作时,难免出现各种的问题。李善道索性将心收回,专注在了南城墙的攻城上,以观察、发现秦陈敬儿、王须达团攻城时出现的问题,好能对之加以及时地改正。
遥见之,陈敬儿、王须达两团的部曲,部分撑着半截船等物,护在云梯的周边,部分在勇士的带领下,迎着城墙上射下的箭矢、倒下的滚油等,攀梯向上。
相距尽管一两里远,南城城墙上下敌我的呼声、杀声,盈沸入耳!
间杂旁顾刘胡儿部的攻城,李善道觉得,其部的表现与本部的表现相仿,也是虽部曲勇敢,然表现出来的攻城动作,显得生疏。——好在酸枣守卒的士气不高,倒是正堪试手。
日色西移,暮色来至。
后世时间,已下午五点多钟。
城北还无动静,李善道感觉今日的攻城已经可以结束,便将下令。
而於此际,斥骑未至,城北骤起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