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宁的信很快就被送到了帅府,威国公原就在府中等着消息,便立即让人顺着这封信的来源查过去,只是送信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见到威国公便有些吓懵了,也说不清让他来送信的那人的模样,这条线索也只能无奈断掉。
威国公无可奈何地打开信,出乎他意料之外,信竟然是顾清宁自己写的。
信中说她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过一段时间就会回去,让他们不用担心。这封信的内容并不算短,但却并没有说绑她的人是谁,对于她究竟要做什么也语焉不详,仿佛就只是一封普通的家书。
威国公看完之后,也没有声张,只是派人去将顾永翰和顾泽慕都叫了回来。
倒不是他真的相信了顾清宁信中的话,可他们已经将整个邺城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顾清宁,顾泽慕在城外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对方极有可能早就已经逃走了,根本没有必要冒着风险来送这封信。
顾泽慕此时已经查到了一点线索,却恰收到了威国公的信,便吩咐洪城接着查下去,他自己则立刻赶了回来。
顾永翰已经看完了这封信,他自是不相信顾清宁会主动跟着陌生人离开,一口咬定她是受人胁迫,嚷嚷着要打到月亮城去将女儿救回来,被威国公一顿臭骂才老实下来。
威国公当然不是不担心孙女儿,可他考虑的要更多,人自然是要找的,只是却不能这样大张旗鼓地找了,只能私下里慢慢去找,不然被有心人给知道了,日后就算顾清宁回来,恐怕也得面对许许多多的流言,对她的伤害也不小。
好不容易劝服了顾永翰,威国公松了一口气,才知道顾泽慕已经回来了。
顾泽慕听他说完之后,拿着那封信看了许久。
威国公问道:“泽慕,你是如何想的?”
顾泽慕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这信是清宁亲手写的,而且语气很自然,并不像是被胁迫的。”
威国公点点头:“还有呢?”
“我与您的看法一样,对方的确不需要多此一举来送这封信,所以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清宁现在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正是如此。”威国公说完,又有些疑惑道,“对方看起来对清宁并没有恶意,可我想不明白,他又为什么要掳走清宁呢?”
顾泽慕摇摇头,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信上。
威国公见状,问道:“清宁向来聪慧,你说她会不会在这信上留了什么暗记?”毕竟顾清宁如果只是为了报平安的话,根本没必要拉拉杂杂说一大堆。
顾泽慕这才回过神,将目光移开:“我没有发现,您可有看出什么吗?”
威国公叹了口气:“没有,在你过来之前,我已经拿着这封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这看起来的确只是一封报平安的家书罢了。”
等到这件事说完,顾泽慕便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其实他骗了威国公,顾清宁的确在这封信中藏了东西。只是这套暗语只有顾清宁与顾泽慕两人知道。
这还是当初顾泽慕去充州以后的事情了,当时两人通过信件往来,有些事关两人秘密的话不好在信里明说,免得被旁人给发现了,所以两人便设计了一套独属于他们的暗语。
顾清宁在信中告诉了顾泽慕,那个神秘人就是奉展,又说了当年奉展之事还有内情,她此刻正跟着奉展去噶颜部王廷,就是要查出这件事的真相。
这信上的暗语并不算多,顾泽慕思索了一会,突然又站起来往外走。
等到他刚刚走出房门,就碰到了洪城,洪城告诉他,他们已经找到了顾清宁被掳走后所待过的村庄,只是此刻人都已经走了。
顾泽慕目光一凝,毫不迟疑道:“走。”
“哎!少爷,你的伤……”
洪城的话还没说完,顾泽慕已经朝着马棚走去,洪城无奈地叹口气,也只能跟上去。
等他们一行人到了那个村庄已经很晚了,洪城早已让人将那间院子给把守起来,顾泽慕走了进去,目光在房间里逡巡,最后落在了床上,他将床板掀开,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封信。
信中将当年奉展所经历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顾泽慕顿时陷入了沉思。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奉展没有说谎的话,能够做成这件事的人其实并不算多,而此时,跳进顾泽慕脑海中的第一个名字,便是康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