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啊?”
“另一侧,草丛里!”乐毅手指一方。
众人看去,果然,那两只狼蹲在两个地方,窥望着那只战败后孤身单影的伤羊。少倾,便发起了攻击。
伤羊听到异样声音,警觉地观望。当发现狼的身影时,他用力蹬蹄,跃出原地,发着报警似的尖叫跑向就近的羊群。
两只狼义无返顾地跟在他后面,任凭他左转右跳,紧跟不舍。
各组羊群没有再聚一处,而是各自围成圈圈,头羊站在前面,注视着一切。
伤羊用力甩开狼爪,奔向那组夺了他母羊的群体,想得到安全的遮护。可迎接它的是头羊当头一击,伤羊再没有弓力气,转向另一群跑去。可他的蹄步已没有了力气,眼见两只饿狼将他扑倒在地。
草地安静下来,羊群停下了叫唤,伸头看着两口狼叼着被咬死的伤羊消失在林地当中。
鬼谷子挽着珠儿走回舍内,众弟子也有着无名的感概,默默地回到桌边。
鬼谷子兴奋地看着无精打采的众弟子,摇了摇头。
众弟子目光有些疑惑。
“恻隐之心,怜爱之情,人皆有之!”鬼谷子收住笑容,缓缓说道。“可自然万物,相克相生,大道之理。”他看看珠儿,珠儿已用手指暗示了他。“今日为师不谈课业,不打扰诸子节日。只论适才所见,倒叫为师兴奋,假如将此狼羊之斗比成列国,该如何解释其存之妙呢!”他知道弟子们爱谈列国变化。
“列国?羊狼?”孙宾亦兴奋起来。“先生提醒,倒是让弟子一振,这羊之所为真如中原诸候!”
“这亡羊好比弱国,这群羊好似盟主之国,依靠强势收弱国之地!”苏秦也高兴地抢说道。
“师兄差亦,我想羊头既为诸王,你看他们为得他人之地,互相争斗杀伐,又为外来强敌而聚成一势抗之。”张仪亦在先生和众师兄弟前另辟观点。
“师弟此解,先面可以说通,后面列王却推出同类,赠与异类,又怎解释?”苏秦争辩道。
“这狼似何国呢?”乐毅看着诸人。“狼窥视羊族,时刻准备吃掉一只,不到手又绝不收兵。如此之为,它定将羊都吃掉了!”
“羊狼尽皆自古而有,依你之说,羊岂不早已灭绝!”白起爱和乐毅争论,两人以此为乐。
“羊有人护,不见那些牧者,持器驱狼!”乐毅笑着与他抬扛。“你我放羊几载,应懂这些!”
“师兄当有言语之权!”张仪笑着。“放羊几载,当知羊性,再说说!”
“师兄放羊,是一群,而非今日所见数群而聚!”孙宾对着张仪说道,他知道张仪故带取笑乐毅之意。“适才所见数家羊群相聚遇敌,实属少见!故才彰显妙法,定于我等有益,还是回到诸羊似诸候什么上来!”
“孙师兄说吧!”张仪故意笑着,装成虚心之状。
“孙宾从兵法谈之,觉两狼狡猾之处在于不和强者硬拼撕杀,而是靠羊畏惧狠的心理与羊对峙,保住不败。尔后故装无奈而去,让羊放松警惕,再偷偷回来,静观以变。看到诸羊争斗后有伤者,便两狼合作而攻取。单狼既可对付单只伤羊,可两狼不弃对方,合作为之,这是可学之处。故两狼攻一伤羊,已稳操胜卷,而他羊不再聚而对抗,又给两狼成功之机。战争之中,先取弱,逐尔吞之,却有借鉴之处。”孙宾自己也频频点头。
鬼谷子和珠儿相视一笑,举杯邀众子共饮。
苏秦喝完忙放下酒杯,看着孙宾。“师兄如此一讲,倒引起师弟联想。”他看看鬼谷子,又转向大家。“先生说过,强者联合为连横,弱者联合为合纵。适才一幕确有联横合纵之妙,试看两狼首次攻击伤羊未遂,何也?弱羊合纵,全身而退。而后者攻击确能成功,何也?合纵被破。这倒似诸候国,强魏代卫,本应无有悬念,卫却不灭,何也?合纵其他弱国。由此看来,合纵可敌连横。反之,两狠走后,群羊内残,终使狼有可乘之机,可以推想,诸候为生,皆合纵而成,唯使合纵内部如羊内斗,才会互相消弱,最后将甩弃伤者,送之入狼口。本以会无事,其实西狼今日食饱无事,他日饥饿还会如此。若合纵已解,两狼可任意攻击一组,纵使难以得手,亦不会冒生命之显。何况羊内斗不止,终会有机会再食解纵之羊!”苏秦说完,颇有自豪。
鬼谷子频频点头,再举杯邀诸子同饮,自己则畅饮中,面露喜色。
“如此一说,我亦有所联想。”张仪说道。“诸候如群羊聚而对强狼,而诸候皆想当狼,不想当羊。这点可使想弱其国者为狼,纵者俱攻,可使其弱。再使想弱之国为狼,再使纵者俱攻,如此之后,尽皆弱,倘此时有一强,逐个食之,必归一统。正如后者群羊,不兼故,相敌对,给狼以时机!”张仪看着苏秦,觉自己和他同事两面,却亦有新意,他偷眼看一下鬼谷子。
鬼谷子还是高兴举杯邀众子饮酒。
“先生高兴!可不能多饮!”珠儿说道。“今日可论到此处,明日先生和珠儿定当再听!”他笑对着鬼谷子。“先生今日饮酒不少,还是早些回去吧!”
“好!就依珠儿。”,鬼谷子冲珠儿说完,又转向众人。“你等议论此事甚好,可为师听后还觉不够深义,明日为师与众子定将这狼羊释透,也好再吃不迟!”
众人送先生远去,未及进屋,又已争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