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动静,厢房中的舞姬早已没了睡意,个个披衣而起,这时听得沈仙儿的话,个个深以为然,看向宁瑟的目光,惧怕之余,又多了几分憎恶。
在她们看来,宁瑟杀了江雪,不敢承认,却还要将这个罪名栽到沈仙儿身上,妄图让沈仙儿做她的替罪羔羊,实在是可恶可恨至极!
宁瑟没有想到,一向软弱,看起来好欺凌的沈仙儿,这时会说出这番话来。
而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模样,很容易便能激起旁人的同情心理,反观她自己的表现,则让人心生反感。
呵呵,她还真是小瞧了她!没想到沈仙儿竟然这么能作!
“沈仙儿,我真是低估了你!”宁瑟面露讥诮,“只可惜,你的鬼话连篇,也只能蒙蔽那些愚蠢之人,春娘都已经招了,江雪就是你杀的,你若还要狡辩,可与春娘对质。”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瞥了眼杨三娘。
杨三娘接收到她的眼神,愣了下。
沈仙儿听得宁瑟的话,清秀的眸中,划过慌乱,却仍旧强自镇定道:“你胡说,我怎会杀江雪,宁瑟,你怎能胡乱将罪名往我身上扣?就因为我好欺负吗?”说罢,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了起来。
她本就长得瘦小,加上在一众舞姬中,年龄最小,平日里性子绵软,这一番声泪俱下的模样,顿时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恻隐之心。但慑于宁瑟的嗜血残暴,众人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但无疑沈仙儿的话,已经激发了众人对宁瑟的反感痛恨。
众人的反应,宁瑟自然察觉了,但她却毫不在意,对于她不在意之人的目光,从来不能伤到她。
她盯着沈仙儿涕泪纵横的小脸,唇角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当初,她还觉得沈仙儿年纪如此小便已在教坊司,对她的处境,还心生同情,可现在,却只有厌恶。
“江雪是不是你杀的,将春娘叫过来当面对质便是。我想,杨司领定会给你一个公道。”宁瑟说罢,朝杨三娘道,“还请将春娘带过来。”
杨三娘闻言,一怔,将春娘带过来?她不是已经死了?
正狐疑间,却对上少女淡定沉稳的眸子,心里一动,随即朝身后的春雪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
春雪立即领命而去。
杨三娘目光淡淡扫了眼身后的护卫。
那些护卫自然清楚春娘早已身亡,这时接收到杨三娘警告的眼神,一众护卫心头一凛,垂下目光。
沈仙儿见春雪去请春娘了,心里的慌乱更甚,额上起了一层冷汗,强装的镇定,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仙儿啊,可是觉得冷?”宁瑟松开了箝制她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沈仙儿心虚,根本不敢迎视她的目光,眼神躲避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心里却越发着急起来,如果春娘一会儿过来与她对质,她该如何?
可一方面又安慰着自己,春娘绝不会那么蠢将她供出来的,因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了春娘的指使。
若春娘将事情说出来,她自己也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