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兄有这份心就够了,庆幸的是现在本国已与金议和,金人看在两国的利益关系,还没有那个胆子敢再次入侵。”王守羽无奈的摇着头,啼笑皆非。
议和,还是文雅的说法,说粗俗些,就是金人乘胜追击,逼官家妥协,不仅赔金银千万两,还要求割地赔偿他们金人的损失,也不知他们哪里来的脸说的这话。
二十多年前,金人大举进攻,虽然几位将军苦战数年夺回了许多池城,可也是损兵折将,最后抵不住金人偷袭,符离大败。
当年官家可是下定决心要干番大事,收服大金领地,熬了多少年,用了多少计,又折了多少兵将,还是没能打败大金。
奈何有心无力,朝堂中能上战场拼杀的能人还是太少了。
签下议和书之后,官家不能原谅自己,写下罪己诏,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白马寺忏悔一月有余,可见官家是多么痛心疾首,忍辱含垢。
官家是多么善良,为百姓着想的好皇帝,就连百姓看了都为之痛心啊。
“看守羽兄相貌堂堂,言语间也满是侠肝义胆,怎会到这儿来当个说书先生?”月奕君问道。
“唉,说来话长啊。”王守羽长叹一口气。
“那便长话短说吧。”月奕君道。
“其实我本是一个小兵头,二十年前的那场战争我也在里面,少年时我总觉得人生若只有柴米油盐,难免枯燥乏味,总要轰轰烈烈一次,参战之后,经历了一次生死离别,什么都看开了,才觉得平淡才是福。”他像是悟到了人生真谛,眼神很是平静,嘴角微微一撇。
连死都经历过一次了,生死只是法外之事。
随后,他把衣摆掀开,看着他的只穿了半截的裤腿,便知道他只有半截腿。
他们都大吃一惊,不敢相信他以前经历过怎样的劫难。
没错,他小腿到脚只剩两根木棍一样细的棒子支撑着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撑过来的,让人看着十分心疼又可怜。
“守羽兄,你这是——”
“没什么,不过是腿断了,当时我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根本就没想活着,我的确也活不了,几度寻死,可一个医术高超的医者救活了我,还让我一定要活着,我想他说的没错,那些可恶的金人都没死呢,我凭什么要替他们死,我要活着,活得比那些丧尽天良的金人还要久,等他们不行的时候,我再去杀了那个金军统帅!”王守羽冲冠眦裂地紧握拳头,用力的锤着茶桌。
他光是想着,就恨不得吃了他的肉,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把他连汤带血的也丢进那口热锅里烫死!
“我们虽未经历过那些,可我们身上流着的血都不会忘记金人带来的国仇家恨,这是我们几辈子都不能忘记的,相信有朝一日,定能灭了金人,一雪国耻!”苻紫苏字正腔圆,愤愤不平地说道。
“可惜啊,这辈子怕是无望了,李将军他——”王守羽悲叹,眼里满是惋惜。
连朝堂上只能打的将军都快扛不住了,其他的将领又有谁能胜任?
“李将军怎么了?”月奕君紧张地问道。
“李将军征战了数十年,从未有片刻好好休息过,再加上他,他人到中年又被金人灭了满门,心有郁结,积劳成疾,这几日病情加重,怕是熬不过几个月了……”王守羽眼角含泪,眼里净是不忍之情。
“岂有此理,可恶的金人,竟然先后杀李将军一家两次,想把他们赶尽杀绝,真是狼子兽心,这还有天理吗!”史潇允忍不住,她实在是怒了。
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单单这些字都不能形容他金人的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