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廉来到正殿发现各部官员领头都到了,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待所有人到,官家才坐了下来,“众爱卿可知朕为何传召尔等议事啊。”
“陛下圣裁,月前陛下颁下旨意铸铁换铜,既换了淮南一带的旧钱,又能割属旧时所留之权,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户部侍郎史志先一通拍着马屁,讨官家开心。
“哦?史侍郎如此好口才,不去当言官真是可惜了。”官家语气阴阳的称赞。
可史志却没听出,还大言不惭的全权收下,“陛下谬赞了。”
官家收回了笑,“只不过此事朕只交托于同安监与司农寺丞同办,是为秘旨,史侍郎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史侍郎手眼遮天,竟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安插耳目了?”官家威严地看着他,眼中净是不悦。
这才听明白话里之意,史志扑通一声跪下,害怕得把头都贴着地了,“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在淮西一带收支钱粮赋税时,手下人无意间知道呈报上来,微臣对陛下的忠诚天地可鉴,请陛下明鉴。”
片刻后,那威严的脸上又变了个表情,“瞧瞧,朕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这么紧张做什么,起来吧。”
“谢陛下。”史志也不敢拍龙屁了,连忙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官家道:“既然提到铸铁换铜,这几月措置铁钱事宜顺,传令翰林院知制,今日便敕榜,等门下省过审,便昭告天下,等全数铜钱收回,一致用铁钱,众爱卿可有异议?”
“陛下圣明,臣等附议。”一半恭王门下之人都无异议。
“陛下,臣有话要说。”签书枢密院事,顺钧天站了出来。
“顺卿家有何异议?”官家道。
“回陛下,若在这么短时间内便收回所有铜钱,恐耗费太多人力,前朝也有铜铁两用,臣觉得也未尝不可。”顺钧天道。
亓官廉道:“臣不敢苟同,顺枢密院事觉得铜铁两用,利大于弊?莫不是忘了前朝因铜料紧缺,供不应求,百姓民不聊生,导致恶人私铸铁币,大量钱币流入市,言道:从来鼓铸知多少,铜沙叠就城南道。钱成水运入京师,朝输暮给苦不支。海内如今半为盗,农持斗粟却空归。种粮的却买不到吃食,这景象身为臣子,本应更知晓其苦楚。”
“那照亓官谏议的意思,倘若减轻赋税岂不是更容易些。”
“切莫血口喷人,赋税可是年年经过门下省层层议论考量过的,顺枢密院事所言之意岂不是户部之过。”亓官廉辩解着,又把这口锅甩到户部身上。
门下省皆是官家臣子,言下之意,就差没说官家了。
户部尚书当真觉得冤枉,马上道:“陛下,臣……”
官家也不想听他们废话,直接打断他的话,“那这么说,都是朕害得皇城外那些吃不上米饭的穷苦人日日哀声怨道了。”
顺钧天急了眼,“陛下,臣绝无此意,陛下,如今真正让百姓穷苦的是那些金人,若我朝能战胜他们,自然就什么也不用——”
“顺枢密院事说笑了,如今那些金人已在皇城逗留许久,据斥候来报,他们的驻扎军营亦在千里之内,若他们有心思,数日内还是能赶到的。虽未曾签订议和书,但还是有意与我朝交好。若没有七成把握,鲁莽动兵,我等非武将,又怎能拿百姓的性命,拿我朝天命去赌。”另一官员说道。
“敌营都已在千里之内驻扎了,况且这些天他们处处为难百姓,实在放肆,难道我们要坐视不理,万一他们……”
“顺枢密院事,万一,也不是你该管的事,陛下自有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