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我本来是想把这里作为民国的驻法公使馆。”秦致远不怀好意。
秦云鹏听秦致远这么说,顿时为之一愣。十天前,想想正是秦云鹏准备夺权的时候,想必就是从那时起,秦致远对北洋政府就已经有所不满。
听到秦致远这么说,胡惟德脸上的表情很精彩,既有三分的失落,又有三分的不甘,还有三分的怨恨。
就是这一念之差,胡惟德现在还窝在那个小二楼接订票电话!
胡惟德的心啊,碎了一地。
“秦将军,咱们都是一脉所出,同为华人,身在异国他乡,就应该互相帮衬。”秦云鹏很快恢复正常,调整心态打感情牌。
“秦将军有何指教请直说。”秦致远不想打太极,话说的很干脆。
“痛快!”秦云鹏一拍大腿,对秦致远比划了个大拇指。
秦致远面无表情,看着秦云鹏表演。
“秦某不日即将成立一支华人部队,还请秦将军照拂一二。”秦云鹏抱拳拱手。
“恭喜,恭喜,到时候我会给秦将军封个大红包。”秦致远故意跑偏。
“呃……秦某此来不是为了红包。”秦云鹏没想到秦致远会这么说,一时间愣在当场。
“不是为了红包为了什么?秦将军放心,这个份子我是要随的。”秦致远说的就像是明天去秦云鹏家“燎锅底”一样轻松。
“致远将军,云鹏将军的意思是,军备物资方面,还请致远将军照顾一二。”胡惟德叹口气,不想看到秦云鹏被秦致远当成傻子一样耍,主动开口解围。
“呵呵,断了我的人,减了我的火,还要我出武器,段总长当我是****是吧!”秦致远不客气,直接破口大骂。
减火,这是北方的方言。意思就是在吃饭的时候通知厨房,可以不用做菜了,就是“釜底抽薪”的字面意思。
“致远将军,请别误会,益民公司之事,并不是段总长的意思,这件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胡惟德面色尴尬。
“你得了吧,如果不是段总长的意思,就益民公司那帮人敢撕毁合同?我派人回去灭了他满门你信不信?洪宪皇帝都死了,一帮太监还敢作死?”秦致远不留面子,一句话骂了一圈。
秦致远已经知道陈康健他们是怎么对付秦云鹏的,既然如此,那就干脆给北洋政府留一个粗鲁蛮横的形象。至于益民公司,这家公司的老板以前是跟着袁项城混的,现在袁项城都已经死了,如果没有人授意,秦致远不相信益民公司敢如此胆大包天。
“此事有待商榷,有待商榷。”胡惟德面露尴尬,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秦致远如果真的开始耍横,胡惟德还真束手无策。
“秦兄,不是定远骄横,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秦兄处于定远的处境,会不会伸手支援。”秦致远掰开揉碎了说。
“呃……若我是定远老弟,说不定门都不让进。”秦云鹏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
还好,秦云鹏终究是军人,没有政客那么不要脸,有错就认,算是多了几分可爱。
“秦兄明白定远的苦衷就好。”秦致远拱手致谢。
“理解归理解,但是定远贤弟,你要是不帮忙,愚兄可是难为无米之炊啊。”秦云鹏叫苦。
秦致远在法国的人脉,十个秦云鹏加起来也比不了。秦云鹏或许可以绕过秦致远另立门户,但秦致远如果有心做对,秦云鹏就算是成立了军队,也没有武器弹药可用,这一点,秦云鹏心里很清楚。
有些人确实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能不能帮你成事,但肯定能给你坏事,这种人办事有一个恰当的形容词,叫做“坑爹”。
秦云鹏和胡惟德他们只知道秦致远和路易斯·雷诺关系匪浅,还不知道秦致远和加西亚的关系。如果秦云鹏知道负责北方军团后勤补给的加西亚是秦致远的合伙人,恐怕秦云鹏早就登上返回远东的客轮,根本不会有这次黑天鹅城堡之行。
“秦将军,这是段总长给你的亲笔信。”胡惟德拿出一封电报。
“没上过学,不认字。”秦致远冷冷答道。
秦致远不打算看,里面写的是什么不用看都能猜出来。
“你你你,你法语都会说,还说不认字?不认字你怎么写的《步兵操典》?”胡惟德差点没气死。
“只会说,不会写,书是找写手帮忙写的。”秦致远装死装到底。
“好好好,我念给你听。”胡惟德气极,也不纠结这个事,直接展开电报准备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