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施施然上到楼来,这是一间雅致的小厅,窗台边摆着一株斜松盆栽,桌明几净,边上摆着一个带有日本特sè的屏风,地上铺着一块波斯来的地毯,整个小厅的布置带着浓浓的江南韵味。梁yù果然还是刚才那付随意的打扮,款款地从里面的闺房走出来,请许清在桌边坐下,等身边的两个丫环上好茶,她挥挥手让人退下后才问道:“子澄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许清含着笑在她脸上流连了几眼,才答道:你这么问很伤我的心,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朝阳斜照在在轩窗的雕花格子边,然后反shè到梁yù的红颜上,让她脸上更添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梁yù不为所动地说道:“子澄没事会来找人家吗?这太阳倒打西边出来了。”
许清一听这情形似乎不对,无奈地摊手道:“好吧,我是特意来谢谢你的,咱们也不是外人,那天你不必送来那么重的礼,那样反而显得有点生分了。”
梁yù见他是来回礼答谢的,脸上不禁有些黯然,低下螓首轻轻地说道:“子澄不必相谢,送这份礼是我们四人商议过的,银行收益越来越好,光是到年底分红我家一成半股份,收益怕有二十万贯,而子澄作为发起人,每月却只领到那点薪俸,我等实在过意不去,这是真心的想谢谢子澄你的。”
梁yù说完许久不见许清答话,忍不住抬起头来,却发现失去了许清的踪影,正惊诧间突然发觉背后传来他的声音:这阵子我大多游走于那些朝中大臣家中,倒是怠慢你了,平日在银行里相见也没能和你单独说说话,是我不对。”
梁yù突然觉得纤腰一紧,娇躯被他搂入了怀中,不由得浑身一颤,张口yù呼,到一半那声音又被她生生收在了喉咙里,接着身子一软,就势倒在他温暖的怀中,俏脸往后靠了靠,在他脸颊上轻轻斯磨了几下,才柔柔地说道:“我也并非真的怪子澄你,我知道经过上次的事,子澄大概是感觉到自己势孤力薄,所以才刻意去结jiāo那些大臣,我帮不上子澄什么,哪里还好真的去怪你呢。”
虽然两人紧靠在一起,梁yù的声音也柔得象一泫清水,但她你你我我的称呼,却总让许清感到有些别扭,无形中两人之间仿佛有着一层隔阂。或许是自己听惯了红菱那种亲昵的称呼了吧。
梁yù丝毫未觉有何不妥,这是许清第一次这般抱着她,她只觉得浑身仿佛失去了力气,那夹杂着几分惶恐,几分甜蜜的感觉,让她一阵的酥颤,几乎不知身在何处,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却又是自己无数次幻想过、期待过的。
梁yù突然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他,然后不顾一切的紧紧抱住他的身体,螓首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想起往日的种种情景,自己也是也分不清是伤心?是喜悦?说不出心中的百般滋味,竟就这般扑在他怀里嘤嘤地低泣起来。
许清轻轻拍着她的粉背,想起她那日泪洒长街时绝望的眼神,心里油然生起丝丝的痛惜。闻着她发际的清香轻轻地说道:私下时还是改叫我郎君吧,再叫子澄就有些生分了,下次到江南,我就亲自去向你爹爹提亲,尽快把yù儿娶过mén。”
梁yù听完不再哭泣了,只是螓首埋得更低,双手也抱得更紧些,柔软的身体尽量挤进他的怀中,许清轻吻一下她的耳垂,然后抬起她的头来,梁yù美丽的脸上早已是yàn红一片,双眸紧闭着,长长的的睫máo轻颤着,许清在她yòu人的红唇上深深吻了下去,换来梁yù一声闷哼般的呻yín,当被他灵蛇般的舌头突破贝牙,和自己的香舌搅在一起,她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如遭雷击,思维尽失,只知道忘情的回应着他,身体软得如缠绕在大树的藤条。
等许清放开她的香唇时,梁yù便如一条窒息的鱼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酥胸起伏如美丽的明眸仿佛失去了焦点,嘤咛一声再次把螓首埋进他的怀里,再也不肯抬起来。
许清轻抚着她的粉背说道:你要好好的,将来许家的产业还要靠你打理呢,也只有你来打理我才能放得下心。”
听到楼下传下路过的脚步声,梁yù总于惊醒过来,翩若惊鸿般,迅速地挣开他的怀抱,发钗一斜,长长的秀发如云霞般飘散,拂过许清的面上带来一阵淡淡的幽香。
梁yù顾不得再理他,拾起发钗跑进闺房去了,许清自个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欣赏着墙上挂着的一些名家字画,后院静悄悄的,前街喧闹的人声能隐隐传来,院里的那个葡萄架上叶将落尽,几只麻雀在枯藤上来回跳跃着,被路过的丫环惊起,扑腾几下翅膀飞出了院墙。
等梁yù再出来时,已经梳好了发髻,还换了一身洁白的襦裙,许清一愕,然后坏坏地笑道:你换衣服竟不关mén,还好我是正人君子,可就是正人君子也很难抵挡住你的殊丽风韵啊。”
“你个登徒子。”梁yù俏脸被他说得又是一片嫣红,最后忍不住嗔怪道。
许清不忍再戏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人家说三道四,但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在京,我总是挂念在心,有空就常到家里来走动走动,红菱和小颜她们都是极好相处的,你们彼此说说话,也能解外闷儿。”
许清让梁yù到家里走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梁yù自己却是羞于登mén,如今名份未定,自己一个姑娘家常上他家mén,她实在做不到,在江南时衣不解带地照顾他,还能有个自欺欺人的说词,她与红菱又不认识,现在去总也说不过去了。
对于红菱她自是十分好奇,关于她的事梁yù也仔细的打听过,除了知道她原是秦香楼的艺妓外,更知道许清为数不多的那几首词都是为她所写的,俩人比自己还认识在先,对红菱能舍弃一切追随流放的许清,梁yù也挺佩服,加上那日许清把她带出来敬酒所说的那翻话,梁yù倒不敢再小看红菱在许清心中的分量了。
“入初后天气快要变凉了,子澄和你家里人大概也要添制些寒衣备着,若是你那位菱儿姑娘得空,不妨让她来店里选选料子。”
梁yù一边重新给她换过茶,一边柔柔地说道,眼帘儿一闪一闪的,还是有些羞于与他对视。
许清理解她的顾虑,这提议倒不错,若是能先找些事由与红菱认识并结下些彼此之间相处就少了些尴尬,梁yù这姑娘不愧是做生意的,心思儿转得倒快。
两人就这样对坐着,聊聊些家常。
“其实不谈生意的时候,觉得yù儿你跟你娘亲xìng格挺象的,都是那种温和善雅的人,想必你初出来顶替家业之时,心里挺苦的吧?”
梁yù微微一怔,然后温和的笑道:“子澄真去过我家了?”
“嗯,只是也没和你娘亲说上什么话,和吴静邦稍坐一下便告辞了,你家那院落我看着很喜欢,哪天没事做了,我也到苏州去置办个园子,在那里怡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