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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擦身而过（第1页）

他一支一支地抽着烟，联系小文的家人。小文的母亲这边找不到关系可靠的亲戚，她父亲那边早就没有了联系。他几经辗转联系到了小文母亲的未婚夫，在大使秘书说明情况后。他大致了解了情况，大使为小文母亲筹备了葬礼。不久他就要回国了，无法照顾小文这个关系并不亲近的继女。

小文的情况算是比较平稳，吃了安神的药，不再哭闹了，整天痴痴地呆。喂饭就吃，喂水就喝，像个没有了意志的活死人。吴东决定把她留在身边照顾，直到她找到合适的归宿。

一连好几天，吴东一边招呼工人装修诊所，一边陪伴小文，照顾他起居。他感到压力很大，他一个大男人照顾这样一个小女孩真的是太不方便了。

这些天汪雅也没有联系他，倒是陈戊打过来几个电话，吴东想也没想就挂断了。

吴东装修诊所本来是有许多事情要忙的，但是家里有个小女孩需要照顾，怎么都脱不开身。他只能委托并不熟的装修工人替他打理，这下更不方便了。

即便他把能推的事情都退掉，但还是有许多事情需要亲自跑。要想在诊所长住下来，很多东西需要准备。他跑去附近的市采购，每次都是趁小文睡着的时候快去快回。

小文的情况让他越来越担心。她把心事都积压在心里，不能泄出来，长此以往神志会受到损伤。他尽力给小文调配安神顺气的药物，但生理上的疾病好治愈，心理疾病就难办了。吴东毕竟不是心理医生。

这天中午，装修工人收拾了东西离开。诊所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购置设备药材，然后是店面广告。这些都需要吴东亲自跑动。他看着小文一个头两个大。小文痴痴地坐在房间角落，目光呆滞，手里不断撕扯衣角。

吴东叹口气，自顾下楼，去市买菜。他脚步轻快，用最快的度结了账，然后往回赶。一路上他还在盘算，要不要雇一个人照顾小文，或者把她送回新港市去。不过吴老爷子哪里会照顾人，倒是姜雪可以帮忙照顾。只是不知道姜雪现在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他走在街头，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穿着白衬衣和黑色的短裙，两只胳膊挂着各种各样衣服鞋子的袋子，吃力地跟着一个高挑女郎的身后。

那个女郎戴着墨镜，红唇艳妆十分媚俗，她烫得勃然头，随着踢踏踢踏的高跟鞋声音，一步一颤，高视阔步、趾高气昂。女孩跟着她身后，脚步细碎，她额头见汗，却腾不出手来擦。

吴东快步去追。他和女孩隔了一条街，路上车辆行人徐徐经过。吴东想要看清女孩的脸，但怎么也看不清楚。女孩和女郎转个一个街角，忽然一辆大巴车从路上经过，挡住了吴东的视线。吴东伸手拦住车，在一阵鸣笛声中快步穿过街道，但已经失去了女孩的身影。

女孩还跟在女郎身后，她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脚腕上的刺痛让她揪心，那里磨破了皮，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小刀在脚腕上划动。但是前面的女郎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享受着行人的目光。她裸露的衣装吸引了不少男人艳羡的眼神，或是女人不屑的逼视。

她托了托胸前的宝货，这可是花了大价钱隆出来的，穿上束胸低领的裙子，吸睛指数简直爆表。她走了一段按下了手里的车钥匙，一脸红色的迷你库珀尔闪了两下尾灯。后面的女孩总算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

女郎打开车门，故作风情地转过身，伸出一只手。女孩谨慎地走近，愣了一下，试图理解女郎的意思。她把购物袋子递过去。谁知女郎突然缩手，把墨镜摘下来：“你会不会办事啊？我这种身份的人能亲自拿东西吗？”

女孩局促不安起来：那你伸手是什么意思？

“我是叫你把东西放后备厢。”女郎晃了一下脑袋，一副气死老娘的表情，“这个都不懂，你怎么伺候人的！”

女孩赶紧低头赔礼，走到后备厢去，但是后备厢根本没有打开。女郎顽皮地笑道：“还没打开呢！土老帽！”女郎按下了后备厢按钮，后车门缓缓升起。女孩麻利地将购物袋都放进后备厢，她这才有机会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珠

她头散乱，衣服上“导购员”的铭牌因为慌乱而歪到了一边。她白皙的脸颊，变得红彤彤的，这张精致的面孔丝毫没有埋怨的表情，反而在做完这一切的时候，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这个笑容足够让所有男人侧目。

女孩的美丽动人，让女郎很不舒服。她把随身的小包扔到了副驾驶座上，然后座上了驾驶位。车门开着，女孩朝女郎一鞠躬：“感谢您的惠顾，希望下次有机会为您服务。”

女郎甩出几张钞票，女孩连忙摆手：“对不起，我不能收。”女郎哼了一声：“这叫小费懂不懂？！给你，你就拿着。”

女孩迟疑地接过钞票。女郎补了一句：“什么都不懂，真不知道你们店长为什么要雇你。白瞎了一张好脸。”

女郎关上车门扬长而去。女孩原地呆了几秒，她吸了一口气，又挤出一个笑容。她自己给自己打气：“加油，你行的！”女孩转过头，借着路边的玻璃，收拾了一下头。把胸前的铭牌重新别好，铭牌上导购员的下面写着她的名字：李自若。

自从和吴东分手后，她便开始自谋出路。父亲老李辞去了出租车的工作，用拆迁款租了一间小铺面，给人维修家用电器。虽然赚得不多，但自给自足，关键老李乐在其中。李自若决定去大城市闯闯，于是只身来到了尚海。在繁花似锦的大都会，她仿佛找到了新生。

虽然她找到的新工作并不轻松，更年期的店长经常刁难她，伺候的客人也总是没有好脸，但她还是坚持了下来。在服装精品店做导购员，虽然赚得不多，但是她很满足。像今天这样的颐指气使的客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客人还是很有教养的。

她把脚上的高跟鞋摘下来，鞋帮上已经血迹殷然了，她摸了一下擦破的伤口，一咬牙干脆把鞋子拿在手里，赤着脚走路：附近有没有什么诊所？应该把伤口处理一下。李自若张望着向吴东诊所的方向走去。

赤脚的李自若一路向吴东的诊所走去。

吴东刚刚没有追上人，他也不敢十分确定那是不是李自若。但是李自若的身材他太熟悉了，她柔媚的肩膀，紧俏的腰身，是他难以忘怀的温柔故乡。吴东摇摇头，放弃了去追李自若的想法，转身快步向诊所走去。

还没走近诊所，他已经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叫声。是小文的声音！吴东扔下购物袋，向诊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