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七见他们来,恹恹地喊了声三哥三嫂。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陈父。
“娘,今日家中无事,所以我想带云珠去镇上逛逛,上回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带她置办些东西。”陈砚开口道。
他怕郑氏对云珠有意见,又说道:“我媳妇儿绣活儿不错,从前在家里偷偷做绣品拿去镇上卖,也攒了些银子。我现在是没银子了,所以她就想拿自己的私房钱去添置点东西。”
崔云珠:嗯?我怎么不知道。
她面上却承认般点了点头。
“这也是应该的,云珠来这儿什么也没带,是缺一些东西。去吧,要是银子不够,娘再给你贴点儿。”
陈砚摇摇头:“不用了娘,家里因为我成亲已经花了不少银子了,大哥二哥成亲时也都这样,兄弟三人花的都是一样多的,才不会有争议。”
他点到为止,银子的事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是觉得得跟您说说。”
“怎么了?”郑氏闻言放下手里的针线,认真地准备听小儿子讲。
“是粮食的事情。”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崔云珠心也随之一紧。
“昨天下午我去了一趟二柱子他家,你也知道,他有个姐姐前些年嫁去了北边,两地相隔甚远不能经常回来,可是时常还是会让人带信的。”
“带信不是很正常吗?难道是北边要打仗了?”
郑氏疑惑,二柱子姐姐带信若是和粮食有关的话,她只能想到要打仗了。
“信里说北方那边一些村落已经有了干旱的迹象,河水开始断流,收成也开始减少。”
“有些人已经开始大量囤粮了,虽然只是个别村子而已,但他姐姐还是担心会蔓延到我们这儿,所以给他提个醒。”
“我在想,索性今年家里也不需要太多银子,要不然咱们今年收的粮食就别卖了吧,原本我是想跟爹说的,可是现在这情况恐怕他也听不下,我只能跟您先说了。”
郑氏听罢有些担忧地摇了摇头:“你爹这个样子,就算我现在去找他说,他也未必肯听,他现在已经魔障了。”
“只想让人向他低头认错,哪里会肯听你们说话。只是今年庄稼收成还不错,也没有见河水干涸的迹象,会不会是弄错了?不是说只是个别村子而已吗?”
陈砚面色凝重:“我也希望是弄错了,可是有备无患总是好些的。”
老三不是个会无风起浪的孩子,郑氏听了他的话也有些害怕。
她这一辈子没见过干旱的场景,当了一辈子庄稼人最怕的便是颗粒无收,田地荒废。
若老三说的是真的,怕这世道怕是要乱了。。。。。。
郑氏瞥了一眼陈七七乱七八糟的针脚顿时有些心烦意乱。
“哎,等等吧,等过几日再说吧。现在你们兄弟几人吵成这样,也没有人给你爹搭把手去镇上卖粮食,他暂时是不会卖的。”
陈砚点点头,就和崔云珠一起出了门。
郑氏看着小儿子的背影,心里十分感慨。
这孩子十分早熟,小小年纪便已经上山打猎补贴家用了,其实从对家里的贡献来说比他两个哥哥都大。
可现在却因为这事和家里有了芥蒂,哎,怎么就成这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