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既已将这一辈子献给了江湖,还有什么事可忙的。”
“有的,比如说找个可靠的传人,把一身功夫传下去,要不结伴去邀游天下名胜古迹,探访一下老朋友,做一些自己很喜欢而以前没空做的事。
他们仍是南宫门士的身分,只是不再去为一些琐碎的事忙碌了,那些事就轮到我们年轻的一辈来做了。但一旦有重大的事故,哪怕远在千里之遥,他们还要来帮忙的。”
明美珍颇为神往地道:“这是个很有趣的大家庭!”
“是的!他们也是很可敬的一群,南宫门士每人每年有一千两的津贴,终身供应,若有急需随时可以提取所需的款子。
这在我家而言,是一个颇为沉重的负担,所以我们必须做一些营利的生计来维持。但是就他们每人的能力而言,却实在太委屈了。
以他们的本事,就是去保镖,也可以赚到六倍的待遇,可是他们却选择了我家,而且毫无怨言,乐此不疲!”
胡美珍道:“南宫门士是一项至高的荣誉,这是银子买不到的,衣食无缺,要钱也没有用,献身侠义的人操守都是淡泊的,他们当然乐意选择南宫世家了。
倒是你们家要维持这么大的一个组织,近百年而不坠,办了不计其数的大事,才是真的了不起!”
南宫少秋笑道:“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这不是我的家,而是我们的家了,别忘了你们都已做南宫家的人了,姑姑已经代为下聘决定了。
办完这件事情后,我姐姐大概要回北方重建她的慕容世家,将来管家的事,很可能就要你跟容容挑起来,因为你们两个人最适合!”
胡美珍道:“我不干,别人都出去逍遥,留下我们当管家婆,那多无聊!”
南宫少秋一笑道:“出去的未必逍遥,管家的也未必无聊。到你接手时,你就会知道了。现在你略作准备,出去施展你的神功吧,瞧,风姐她们也来了。”
胡风扮成个卖唱的,打扮得一身花俏,白含沙扮个操琴的老头子,邬射影则手拨三弦,装成十三十来岁的少妇,倒也风姿绰约!
她们进来后,到各桌上转了一转卖唱,但是却没有什么人光顾。
只有南宫素秋那一桌,点了两支曲子,胡风的歌喉颇佳,而操琴的与弹三弦的衬得也妙,慕容刚给了他们一块小银子。
才要转到南宫少秋的桌上来,南宫少秋连忙道:“姑娘到别的桌上去吧,我们这儿听不起。”
胡风见他们桌上只有一盘馒头,一碗酸汤与一小碟于的酱牛肉,那股子寒酸相,不禁嫣然一笑。待要往楼上去,却被马上飞拦住了道:“楼上有官差办公,不准闲杂人等上去。”
胡风笑道:“老爷说笑了,官差大人治公是衙门里,哪有在酒楼中办公的!”
马上飞瞪起眼睛道:“你这个婆娘真噜嗦不准上去就是不准上去。”
胡风道:“官差老爷要治公,也不能禁止小民吃饭,奴家最多不到老爷那儿去打扰,还有别的客人要听唱呢。”
“没有别的客人,楼座全给我们包了下来,你再噜嗦,本老爷就叫人把你送到衙门里去打板子了。”
这时堂馆也忙着过来,帮忙要轰她们出去。
胡风生气了道:“不上去就不上去,我们在楼下吃东西总行吧,你凭什么轰我们出去?”
堂倌道:“你们吃得起吗?”
胡风挑起了眉毛怒道:“你别狗眼看人低,姑奶奶虽是卖唱的,可是凭本事赚钱,今天非要在你这儿吃一顿不可,来十个包子,一碗酸辣汤,两盘酱肉。我点的比那边桌上还多,你总没理由赶人走路了。”
她点的东西实在也不算多,但是却适合了她的身分,而且其他的客人也纷纷不平,责骂堂格的不是。
马上飞也道:“堂倌,这是你的不对了,我不让她们上楼是为了公事,你们楼下敞开门做买卖,上门就是主顾,你怎么可以那么势利呢?照楼上的酒菜做一份给她们,回头一起算在我们帐上!”
堂倌见马上飞出了头倒了不敢再讲话了,诺诺连声而去。
马上飞又对胡风道:“姑娘!实在对不起,你的歌曲实在唱得不错,若非公务在身,我定然要好好地欣赏两支,一顿酒饭,就算是我一点小意思吧!”
胡风笑笑道:“老爷这么一说,奴家倒是不好意思了,未能侍候各位就领赏,那多不好意思,要不奴家上去侍候老爷几支曲子以表谢意吧!”
“不!不!楼上有差事,所以才禁止人上去,要不我就召你上去唱曲了,等下回吧!”
人家如此客气,胡风倒也没好意思撒泼了,再者,她的目的只是通知那两个人质,让她们心理有个准备,倒并不是非上楼不可。
而且此刻楼上高手齐集,除两个老邪物之外,马上飞纪有德和柳氏姐妹,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也不容易得手。
因此她只有连声称谢,找了张靠近南宫少秋的桌子坐下来。
南宫少秋在一旁冷冷地道:“人家出的是公帐,慷他人之慨,你就老实吃了吧,不吃白不吃,吃了也是白吃,要谢也该谢我们楼下的人。”
胡风一怔道:“先生,你这说的什么?”
南宫少秋道:“我的话你不懂,人家花的是公币,是取自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身上的民脂民膏,他自然花起来不心痛,你白吃了一顿。应该谢我们!”
胡风道:“先生,我可没招惹你,你怎么冲着我呢?”
南宫少秋一拍桌子道:“我当然要冲着你,你跟店里呕气,干吗要拿我做筏子,比我多要了一碟酱肉,还特别指出来是笑我穷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