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到是便宜了下面的人了,这不,新来的新来的守备(赵琦)大人仗着家世已经和其他新宁县两位大人吵成了一团,到现在还没结果呢,就是这样,才没腾出手来找我们水营的麻烦,但事情总有完的时候不是?今后的日子啊……不定得怎么过呢……”
不过按照朱浩脑海里的印象,自己亲叔从小就练了一身好武艺当然比他的老爹强多了,在广海卫卫所水营里二十八岁坐到了总旗,很得牛副千户赏识,牛副千户是深井镇人,广海卫水营的安千户是一个病猫子,大事情知道一点,小事情就放任不管。
自隆庆四年(157o)广海卫城被倭寇攻陷后,朝廷取消广海卫,改自设营寨,派兵驻守,分三个千户把守,半个世纪过去了,撤的撤,改的改,和合拼拼广海卫就剩下千八叮兵丁。
朱俊祥能做到总旗的位子,一个见了海寇敢打敢杀,加上牛副千户的赏识,这不,连女儿都要倒贴,还有朱千户的银子买通了都司衙门里的书吏,使得弄批示的过程快了很多,否则都司衙门里的金书吏一切按照规则来,要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
朱俊祥道:“听说,叩关的建奴至少十万人,北方各地军队都有调动去山海关,听说内阁杨大学士(杨嗣昌)分派诸将把守要害之处形成了总兵、巡抚,参将、兵备道的新体制。而广东总督、巡抚和兵备副使以督其责从广东卫所要抽丁派将,牛副千户的侄子是巡抚当差的,这个消息还没传开准备着。”
朱千户见状安慰道:“老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广海卫卫所糜烂rì久,就是左近的南海卫所也都是这样,我养着二十多个家丁就没能力养了,这大明天下现下朝廷打仗全靠营兵了,那可是吃兵拿响,吃人家的就得卖命。”
“那倒是。”这时朱俊祥接口道:“我们南方这里还算好的,听说北方一些卫所跑得一个人都不剩。”
说实话明朝的世袭军户制度则非常失败。在明朝延续了宋朝重文轻武的思想,军人的社会政治经济地位都比较低下的大环境下,世袭军户制,在社会中强行划分出一部分人来当兵,不允许自由选择,很难相信这样的军队能够拥有高昂的斗志与雄厚的战斗力。
大明394个卫所中,有65个守御千户所是独立设置不受卫的约束,它们一般都分布在要害地区或两卫之间无法衔接的部位。朱千户就是守御千户和广海卫城姓赵新来的守备尿不到一个壶里。
可朱俊祥就不同了,朱千户世袭了官职,而朱俊祥只好另谋出路,到广海卫南湾水营从一个大头兵做起。
朱千户说,“我的卫所我自己那能不清楚这些,所以明年三月都司有大操练,是出不的意外。”朱千户停下脚步疑惑的说道:“我纳闷的是你广海卫所中青壮都哪去了?按理说举家逃亡便也留不下这么多老幼啊。”
“哥,你有所不知。”朱俊祥上前接过话头:“今年广州城中建营兵,就从广海卫抽走三百壮丁;后来电白建水寨又抽走三百。现下所中青壮军户多在广州和电白大寨当营兵,所以就剩下这些老幼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喝酒,喝酒,朱千户眨巴眨巴,计上心来,明年广州城轮换营兵时候,去二百老弱病残,深井镇千户所中不是没有青壮,也不是缺乏武器,而是都被各个军官捂在手里,偏偏他还不能以此得罪那些军官,因为捂得最多的还是他这个千户。
吃完饭,这哥俩去到院子里喝茶,朱浩通过饭厅的回廊,左拐右拐走了一刻钟来到后院。后院占地很是庞大,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朱浩见到福伯的孙子牛绍,牛绍正在作坊监工,朱浩顺手把那个千里镜扔给了牛邵。
“老大,这就是你说的千里镜啊!不怎么样吗,那些镜片是磨制的不是很清晰,跟少爷你给我的那些镜片不可同日而语。”
朱浩拍了拍牛邵的肩膀,说,“我叫你做那些镜片,是可以赚大钱的,你要记住,等你学会了对谁都不能说,你取了媳妇生了娃,到时候传给你的娃,哈哈。”正好朱浩的席大丫鬟荷香给朱浩送羊奶,突然间牛邵脸变得通红。
荷香毕竟有十六岁了,懵懵懂懂知道男男女女的事,把羊奶往茶几上一放绷着脸往回便走,牛邵悄悄的偷望,朱浩拿起羊奶正准备喝,突然间隐隐约约传来丫鬟们的议论声。
“牛邵被少爷看中了要飞黄腾达了,荷香姐姐就是命好,今年一过完年。。。。。。”
在离开后院的时候荷香膘了一眼牛邵,“呆子,一块木头,死都不嫁给你。”
朱浩听到这句话正灌着奶,刚喝了一口就喷了牛邵一脸,心中无限感慨着一年的时间里,席大丫鬟荷香是自己最熟悉的人,看样子自己费了好大劲隐藏,但是上辈子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都没办法去除。
思想,关键是思想,朱浩仔细算过了,转眼就是1642年了自己满十四虚岁十五,大明的江山风雨飘摇,而朱浩作为一个未来人,知道满清那愚昧野蛮的两百多年统治对中国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这些都使他自然的把后金政权作为了对立的一方。
作为上一辈子只在电视机见过冷兵器时代战争的朱浩,对于冷兵器时代军队和战争不过是一些简单的数字,现在亲耳听到朱俊祥说后金军队进攻大明时,一种沉闷而压抑的感觉袭上心头,1642年了,大明好像是亡于1644年,广东这边战争的气氛明显,不过有越来越强的感觉。
因为这些军队不再是一些数字,他们是甲坚兵利的野蛮人,他们是可以杀死自己的真实存在,而朱浩确实感觉到了对战争的畏惧。
朱浩算过要想拼命保护自己,这个军工厂他是一定要办起来的,不仅是军工厂,他还要办冶炼厂、钢铁厂、火药厂、等等一系列工厂,先得赚钱还要赚大钱,快钱。
朱浩也抬眼膘了一眼牛邵,多好的大明有志青年,一个牛邵看起来五大三粗兼练武成瘾,多数人以为是一位头脑简单四肢达的蠢货,朱浩这一年现,这个牛邵十六岁,生来就心灵手巧很,福伯还让他读过三年私塾,又是家生子,忠诚绝对是杠杠的。
在朱浩吃饭的功夫,牛邵就带领家丁把作坊内的燃料由木材变为煤炭。
目前朝廷采用的盐政制度和明初没有大的区别,不但购买食盐需要盐引,而且购买的盐应该销往何处也有明确的规定。
从秦朝开始,盐就是官府用来盘剥百姓的重要工具。食盐是生活必须品,不吃会有性命之忧,但是官府对提高食盐的产量兴趣并不大,相反,只有食盐供应不足,官府才能把价格提高几十倍、甚至百倍之上。
而规定盐引的销售地进一步加强了官府对食盐的垄断程度,把食盐生意的利润提高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因为盐业的利润高于未来的毒品,所以自古以来私盐走私就屡禁不止,私盐贩子甚至拥有自己的武装,与缉私的官兵一旦相遇就拼命厮杀。
为了鼓励地方官府、官兵勇于稽查私盐,查抄到的私盐一般都会赏赐给地方,这些私盐官府也不一定要出售给拥有盐引的商人,而是可以顺手卖给本地的商人。
牛邵生接触到了朱浩如今最核心的商业秘密,制盐。
在一个星期以前,牛邵反复的琢磨,而后告诉起屋子的工匠,暂时先不要动土建房当晚,一幅新的工房建设图,或者是新的工艺流程,便摆放在了朱浩的面前得到了朱浩的认可才开工。
择地挖建水池,用砖砌筑,用白泥涂抹,水池的底部用陶瓷铺设暗沟在较低的位置,同样挖建巨大的浅水池,与高处的水池用陶瓷暗沟连接,暗沟的出水口架设棉花过滤板,和木炭过滤管。
朱浩带着牛邵顺着木板做成的楼梯爬上来到了高处的水池,朱浩要人把粗盐放到高处的水池里,然后放入深井的沉淀后的清水,隔了一堵墙五个老实巴交签了死契的家丁,在新修的精盐加工作坊一直排开。
在新的精盐加工作坊内家丁围绕着五口大锅,过了一刻钟水烧开了家丁们用木铲子在水池里不停大力搅拌,把粗盐化开,然后打开排水管,盐水就会顺着管道流下来,落差造成的水压会自动的将盐水过滤,然后,下面的浅水池的盐水,便是滤盐,稍加煮制或者晒制,便是精盐。
朱浩下了楼梯,走到精盐加工作坊,一路对牛邵说这话。
“工艺,产量便可收由心,日后便可以接受那些盐贩子的订货,根据需求来决定产量。保守计算,一组盐池,一个月下来,可以加工粗盐二千石,这个数字,能够得到多少精盐或者滤盐!该考虑粗盐的事了,牛邵,你请我爹和老叔来一趟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