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爵位转到齐锡头上,那下一任继承人呢?
是齐锡的嫡长子,还是伯爷的“嗣子”?
到时候父子兄弟之间,难太平。
“打小就不肯吃亏……”
齐锡叹气道。
夫妻俩并不担心,知道是坑,还往下跳,那不是傻子么?
再是遗愿,那是伯爷自己的遗愿。
这世上,哪里能处处随心?
觉罗氏提这一句,也是提醒丈夫伯爷的后事该预备起来。
伯爷看似轻松,可实际上也遭罪着。
等到觉罗氏生产后,他的那口心气也就该散了。
齐锡唏嘘道:“早年不这样,越来越虚,跟谁都没了真心……”
米。
伯府,前院,石榴树下。
齐锡离开后,伯爷就让管家将自己抬到院子里。
现下,他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衣裳。
他最是爱干净的人,眼下身上却是萦绕不去的臭味。
他回头,屋子的窗户开着,里面仆妇带人整理炕上的褥子。
透过窗纱,他都能看到仆妇捂着口鼻,脸上带了嫌弃。
他忙转过头,脸色涨红,胸口生出怨愤来,看着身边的老管家道·“夫人呢?”
老管家顿了顿,道:“夫人在做夏衫……”
伯爷先是一喜,随即苦笑道“给她的好侄女裁的……”
这个“好侄女”,指的不是桂珍格格,而是舒舒。
桂珍格格跟锡柱已经和离,搬出了伯府。
之前她说留在这边待嫁,不过是故意气锡柱。
可是董鄂家并不单单只有一个锡柱,真要那样的话,就是打董鄂家的脸。
如今也算好聚好散,得了一笔补偿,就搬到她自己的嫁妆院子里去了。
老管家没有接话。
夫人跟庶子不亲近,亲自教养大的孩子只有福晋一个,惦记也是人之常情。
反倒是伯爷这里,姨娘即便该死,可大爷却是亲骨肉,眼下却是提也不提大爷……
米。
杭州,西湖边,灵隐寺。
今日古寺对外闭寺,专门招待皇家一行人。
舒舒跟在三福晋、五福晋身边,抬头看着前头古刹的匾额,很是无语。
寺是古刹,最早可以追溯到两晋时,可是这匾额就只有十来年。
上面写的不是古刹原来的名字,而是“云林”两字,这是十年前康熙第二次南巡时御笔。
因为这个御笔,好好的灵隐寺,如今的官方称呼就换成了“云林禅寺”。
既是皇上亲奉太后礼佛,舒舒这些人都戍了跟着的背景板,没有了说话的余地。
场面也肃穆起来,不再是每次寺院礼佛时的说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