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园

第68节（第3页）

&esp;&esp;然后一把拉开，外头强烈的阳光一气泻入，逼得我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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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再睁开，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条空无一人的小弄堂里。

&esp;&esp;很眼熟并且陈旧的一条巷子，斑驳的墙，滴着水的笼头，仅有的一间小店木板门敞开着，里面同样空无一人，只有一只虎斑纹大胖猫懒懒地蹲在柜台上，心不在焉地摇着尾巴晒着太阳。

&esp;&esp;“杰杰？”我惊叫，朝它伸出手。

&esp;&esp;它却朝我喵地叫了一声后迅速跳开了。

&esp;&esp;我急。跟过去再叫，它已经三下两下跳到了对门屋檐上，很快没了踪迹。周围立时静了下来，有钟摆声从那栋房子里传出来，当当几下，我顺着声音朝那方向看过去，看到一扇半掩的门，门里一方不大的客堂，四四方方，里头摆着一张脱了漆的八仙桌和几把凳子。一个人坐在靠近里屋的角落里坐着，低头擦着什么东西，这时隐隐一阵脚步声踢踢踏踏从弄堂外传了进来，那人一听见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头朝门的方向一探，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esp;&esp;我吃了一惊。

&esp;&esp;就在他刚走到客堂中央的时候，我一眼认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脸都被打扭曲了的鸟人。他脸上伤得挺重，大半张被用一块纱布裹着，露出一只尖而长的鼻子，鸟喙似的戳在空气里。

&esp;&esp;这让我条件反射地朝后连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撞上墙，他人已经推门出来。

&esp;&esp;我当时心跳几乎快到喉咙。

&esp;&esp;以为一定是要被他看到了，但出乎我意料，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他只顺带性地朝我的方向匆匆瞥了一眼，之后，立刻将目光移向了弄堂口那阵脚步过来的方向。

&esp;&esp;我惊魂不定地在原地呆站了片刻，直到他那张苍白的脸上慢慢浮出一层笑，才顺着他的目光朝那个已走到他身边的人看去。

&esp;&esp;“早。”离开两步远，那人拎着只塑料袋朝鸟人打了声招呼。

&esp;&esp;而她的声音和她的长相让我大吃一惊。

&esp;&esp;虽然十年时间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很多，但有些东西仍然是可以从眉宇间辨认的，况且十四五年和二十来岁的差别，说大，其实也不算太大。

&esp;&esp;我看到了另一个我，十四五岁时候的我，

&esp;&esp;曾经听说过，假使有平行空间这样东西，你确实很有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见到同一个你，但两者无法并存在一个世界，所以必然有一个会消失。我不知道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几分钟前我还在自己家的客厅里，窗外雷雨交加，还有一样巨大无比的庞然大物守在我家窗外。而几分钟后，我却突然发现自己站在我家附近十几年前还没被拆迁的那片弄堂里，不单见到了死于火海的‘鸟人’，还有十几岁时的我。

&esp;&esp;这真是太诡异了……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狐狸和铘是不是和我一样也在这地方的某处？

&esp;&esp;想着，我迅速朝周围扫了一眼。周围安静得很，除了‘鸟人’和‘我’，没有一个人影。

&esp;&esp;他们俩个似乎都没有觉察到我的存在。和我记忆中的一样，‘鸟人’木讷而不善言辞，在听到‘我’的招呼声后，他只睁着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愣愣看着‘我’，一言不发。

&esp;&esp;我从那个十多岁的‘我’的眼神里觉察出了一丝紧张。

&esp;&esp;记忆里，那个时候的我更为敏感和胆小，所以周围的安静令她散发出一股让人触鼻可闻的不安来，她悄悄朝四周扫了一圈，有点拘谨地咽了口唾沫。

&esp;&esp;“我姥姥让我给你的。”那么彼此沉默了一阵，‘我’提起手里的塑料袋伸到‘鸟人’面前。他小心翼翼接过，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手抓在了‘我’的手指上。

&esp;&esp;这令‘我’更加紧张起来，手一松，塑料袋脱手落地，‘我’惴惴不安地朝后退开。

&esp;&esp;“没关系，没关系。”‘鸟人’见状立刻道，一边弯下腰把塑料袋捡了起来：“是什么？”

&esp;&esp;“鱼。”

&esp;&esp;趁着‘鸟人’拉开塑料袋的时候我朝里看了一眼，里面是条还在抽搐的活鱼。

&esp;&esp;“我帮你切一下吧。”再次从‘鸟人’手里接过袋子，‘我’对他道。

&esp;&esp;她说话时脸上那张表情令我想起十多年前姥姥让我给‘鸟人’带东西过去时，我那种不甘不愿又无可奈何的心情。

&esp;&esp;只是如果这真的是过去某一段时间在我面前重现，为什么我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我努力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努力地在我久远的记忆里挖掘着，但这段情形，这番遭遇，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esp;&esp;这当口那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