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我想你了,晚上我去找你。”电话那头的声音听着缠绵入骨,方元的脊背泛起一阵酥麻。
还有一周就要再次参加高考了,其实是该推掉的,但话到嘴边却变了言辞:“嗯,我去你家等你。”
挂断了宋吉祥的电话,方元摩挲着手机垂手而立,片刻后给仲清斌发去了一个信息:看好闻军,尤其是晚上。
方元不算柔弱,四肢修长,骨骼健朗,此时却被宋吉祥摆弄成刁钻的姿势,肆意妄为。
满面羞容,像花瓣层叠渐染的瑰丽之色覆满整个白皙的身子,摘了眼镜的方元显得异常弱好欺,娇艳的红唇低低的骂着,脱口之言皆被宋吉祥当成情话在听。若是骂得紧了,男人便会寻来,用口舌堵住那唇,一番攻城略地,搅扰得方元溃不成军。
带着酒的宋吉祥不懂得怜香惜玉,方元的手臂支撑不住,他便压着青年的头伏在床板上作为支撑。
“宋吉祥你找死!”如同野兽一般的姿势太过羞辱人,方元奋力一怔,却让身后人入的更深。
床上的宋吉祥从无绅士之举,他充耳不闻方元的威胁,腾出一手去揉他的前x。除了肤色,方元最不像男生的便是这处,粉嫩得如同掐尖的花苞,是最嫩的一抹春色。
揉得疼了,方元便一口咬上行凶的那手,齿尖陷入皮肉的疼痛反而让宋吉祥更加兴奋,凿锤的力度更大,手上也更加肆意。可他尤觉不够,大力将方元的身子一转,在方元低声惊呼中,低头一口咬上那处娇嫩的春苞。
一声长长的嘶吼过后,宋吉祥终于停了下来。方元身上一片脏污,麝香的味道在屋子中逐渐弥漫。宋吉祥喝了一口水,俯身度给方元。怀中的人无意识的接了,下意识的吞咽,也因入口之水的清凉,回归了一些神识。
方元撑着力气骂道:“宋吉祥你个王八蛋。”
啪,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宋吉祥吸了一口偏头吐了烟雾。一手还在细嫩的身子上游走,他趴在方元耳侧笑道:“身体爽着,口上骂着,我们方方还真是很难读懂。”
他又吸一口烟入口,烟雾在口腔中含了半晌,吐出来一溜大小不一的烟圈。
“你听过一个说法吗?当过一次荡妇就别想再装淑女了。”
方元蹙眉,宋吉祥在他的眉间落下一吻:“我将你开发至此,以后你的身体便会念着我、恋着我。”他趴在赤红的耳旁,挑逗似的缓慢低语,“没有我,你就会夜不能寐,饥渴难当。”
虽是玩笑,但这话过于粗俗,方元羞恼,掐着宋吉祥的脖子将他从身上掀了下去:“没人听你胡说八道!”
他急着去洗澡,脚下却又无力,被宋吉祥轻轻一勾便又躺回了他的怀中。仰视男人的面容,那人忽就收了嬉笑,温热的手指轻抚方元的眉眼,眸中情绪复杂,含着悲伤,也似纳着无尽的荒凉。
“想听我讲讲我爸爸吗?”宋吉祥问道。
方元通身的筋骨一僵,他又想起了那个多年前站在深坑之前的男人,眉尾的一抹红色在闪电碎裂的光线下惊人的刺目。
“好。”方元垂眸淡淡的应声。
宋吉祥仰躺在床上,头枕一臂,他的声音低沉隽永,像是在述说一段平淡无奇的故事:“我爸爸叫宋秋野,是个会计。”他轻笑一声,“别看我是个不通文墨的混不吝,我妈爸都还算是小知识分子。我爸在工厂做会计,挺受人尊敬的,他性子稳重为人谦和,虽然不是什么热心肠,但若是有事求到他也必不会推辞。他有一点小清高,又因曾在上海求学,生活的细节上总体现着精致。我妈没生病之前,他的衣服虽少,但要穿百货大楼中指定的那一家品牌;虽然很少喝酒,但上好的花雕家里总要存上两瓶;他有时会撇下我,带着我妈去逛公园,在公园的偏僻处拉着我妈跳一曲交际舞,口中自己配着乐,蹦擦擦蹦擦擦。”
夜幕四合,柔软的柳条轻轻拍打着窗子,宋吉祥目光幽怨深长,似是穿过无边的夜色,看见了那个脸上漾着笑、脚下转着圈、口中打着节拍的年轻且蓬勃的男人。
“后来,我妈病了。昂贵的医药费,磨平了他的小清高,也不在允许他在细节处体会那份精致的生活。他的笑容越来越少,愁绪越来越多,脊背不再那么挺拔,气质中也添了暮气。有一次我妈入院需要做手术,筹措不到医药费,他竟然偷偷去卖三级碟片。那时卖这个来钱最快,他带着一个大口罩,躬着身子,神情怯懦,在背巷中面对过往的人难以启齿。”
宋吉祥苦笑一声:“那么清高的一个人,以自己的大学文凭为荣的一个人,却为了赚钱治病做着自己最不耻的事情。我当时十三岁,与他十米之隔,躲在一个暗无光线的角落,第一次知道男人的骨气和脊梁是可以折断的。”
方元埋在宋吉祥怀中面色沉和,情绪好似并无起伏,可若细观,他的指茧已经被指甲刮破,透出丝丝络络的血红之色。
“后来”
宋吉祥停顿了很久,方元感觉到了他在微微颤抖。
“后来,我爸爸就失踪了。他失踪之后,我们才知道他已经被迫下岗两个月了,可这两个月中他一直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吃饭的档口还会给我和我妈将厂里的笑话,装得和没事人一样。”
“他失踪的时候便是六月,到如今已经整整六年了。”宋吉祥收紧手臂,淡漠的眼神看向怀中人,“你怎么了,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