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闻言,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请问这股力量还能持续多久?”
湘漓像是没听到他的问题似的,将桌上的茶具扫到了一边儿,手一挥,就多了一套崭新的茶具,重新泡起了。
希遥见状,磨了磨牙:“湘漓,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湘漓指尖敲着桌子,又看了看烧开的水。
希遥:“……”
希遥麻溜的把茶泡,递到她手上后,湘漓轻轻吹散茶面上的热气,眼神深邃,“具体时间,吾亦无法断言。它取决于诸多因素,如格林兄弟之间的羁绊深浅,外界环境的干扰,以及他自身情绪的波动。以他现在每次心脏跳动消耗的力量的平均值来算,大概能支撑……”
安徒生紧盯着湘漓,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希遥:“……”
还卖关子,还卖上瘾了。
湘漓轻启朱唇,缓缓道:“……大概能支撑九十几年,如果他每天心跳加速的话,也会缩短点儿,七八十年也有可能。”
希遥:“……”
安徒生:“……”
“汉斯哥,我先走了,有事儿你叫湘漓……”
“停,把这个给禅院直哉,让他把东西准备好。”几张清单到了希遥怀里。
“好嘞,没问题。”大门一出现,她便转身跨了进去,没有一丝停留。
希遥一走,炽热的阳光被乌云遮盖,湘漓的视线从清淡的茶气中投向安徒生。
安徒生瞬间绷紧了身体,与她四目相视对。
气氛顿时肃杀了起来。
“安徒生,你很疑惑?”湘漓的声音虽轻,却如同寒冰中的一缕清泉,穿透了空气中的凝重。
安徒生眼神微闪,“湘漓小姐,小希遥说你是她才找回来的双胞胎姐妹,而我是她的教父,按理来说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用想杀了吧。”
“哦,察觉到了。”湘漓随手扔掉的茶杯,带着庸散的笑意微微后仰,对于他的话似乎完全无所谓。
安徒生双眼一凝,只听见一声宛若龙吟的吼叫,一杆长枪擦着他的脸而过。
见他没躲,湘漓冷哼了声,空中顿时浮出了五六十个杆长枪,齐对着他。
安徒生伸手抹了一下脸颊,看了眼手里的绯红,淡定的拿出手帕擦了擦。
“湘漓小姐,何必呢?我们都知道你不会真动手,不然希遥找上来之前你就这么做。”
“呵!你倒是很确定。”
安徒生抬头笑了笑,“希遥很信任你,否则不可能走的时候一句叮嘱都没有。”
风声穿林而过,湘漓的眼神微动,那抹庸散的笑意渐渐收敛。她轻轻挥手,那些悬浮的长枪如同幻影般消散在空气中。
“你该去干活儿了。”
“原来,我还可以活这么久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的威廉·格林手捂在胸口处,躺在地上,望着天空。
安徒生和湘漓同时望去,墨绿色的头发挡住了他的双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但那嘴角勾起的讽刺的笑却格外分明。
他抬手遮住双眼,“真可笑,还以为随时会死呢,结果还能有这样长的‘寿命’。”
听着心口的跳动,那里承载了他所有的重量与希望。
“威廉!”安徒生轻声开口,打破了空气的宁静,“生命不在于长短,而在于价值。你的生命因你哥哥的牺牲而得以延续,你不应该沉溺于悲伤或绝望之中。”
威廉·格林抬起头,目光穿过发丝,与安徒生的眼神交汇。
那双眼中,既有对命运的无奈,也有对未来的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情感,似乎是在挣扎,又似在寻找方向。
“安徒生。”他缓缓开口,声音格外平静,没有往日多半点疯癫。
“他把命给了我,就由我做主,我想怎么做也与他无关。如果不服,你叫他来管我呀!”说完也不管安徒生的漆黑的脸,盯着湘漓道:“你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判断出了我的身体状况……你有办法让我见到他吗?”
湘漓嘴角微勾,“有啊,你自杀不就行了。”
威廉·格林直接拒绝了,“不行,我哥不让我自杀的。”边说他边看向安徒生,“但别人要杀我就不在我的承诺范围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