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洵一觉醒来,因为发热引起的全身酸痛竟然缓解了许多,沉重的身体倍感轻省,当然迷迷糊糊的脑袋也变得清明。
他在想如今这个睡姿……为什么不干脆躺在叶霄怀里?
反正差不多都是被半搂着,有什么区别?
再加上额头上不断传来的温凉,他望着床顶帷帐,心情当真是复杂极了。
又酸又甜,还非常不好意思,若是有个地缝,他应当会钻进去。
向来没脸没皮的赵思洵,头一次有些不敢面对这场面。
因为虽然病了,但他并非断片,依旧记得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想想高鼎摸一摸他的脸,都恶心得受不了,结果叶霄一来,死拉着人摸了一圈不说,连脖子都没放过!
他是这么双标的人吗?
再者撒娇也就罢了,为啥还哭唧唧的。
赵思洵简直不忍回忆。
当然更重要的事,叶霄怎么就这么纵容他!不是一向拒绝与他亲密接触的吗?
为啥?
人一想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气息就会变得不一样。
靠在床沿假寐的叶霄睁开眼睛,低头道:“醒了?”
赵思洵怔怔地看着他,眼睛又大又圆,水灵灵的,一看就知道病情好上许多,不枉费他输了半个多时辰的内力。
叶霄轻轻动了动手臂,“能放开了?”
赵思洵点了点头,爪子瞬间松开,听话得不得了。
叶霄觉得这人还是迷糊的,便问:“可还想睡?”
赵思洵摇了摇头,这哪睡得着?
叶霄拉伸了一下自己发麻的手臂,“那就起来喝药吧。”
赵思洵正要坐起身,可才刚抬起脖子,就感觉一只手穿过了后颈,扶住他的肩膀将他带起来,甚至体贴地放好枕头,让他能够舒服地靠着。
鼻尖是熟悉的雪山清冷的味道,叶霄半披的头发落下来,赵思洵下意识地虚握在手里。
曾几何时,这位还是他变着花样,耍着心计才能拨一拨,动一动的人,忽然之间怎么变得这么体贴入微了?
赵思洵新奇地看着叶霄,后者微微一笑,“怎么?”
赵思洵张了张嘴,竟不知从何说起。
叶霄也不管他,起身带起发丝,劲直走向圆桌,端起上面的药碗。
赵思洵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愣愣地不知道想什么。
时间久了,汤药早已经凉掉,不过就如十九所言,热一热便成。
叶霄一边用内力烘着,一边想起了爹娘。
随着叶雪山的武功和内力节节攀登,月于珠对此的利用也越彻底,这种热药暖衣只是家常便饭。
凡是冷了,热了,湿了,闷了,干了,暗了,亮了……总能变着花样折腾,谁能想到叶雪山的具象化力多是用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这对夫妻觉得是情趣,而叶霄却认为无聊至极,为此嗤之以鼻,还遭到月于珠的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