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仙家的天下,终究是眼前这帮年轻人的。
范初冬自证了清白,也难得没查到底,只是下意识摸了摸袖中藏着的彩绳。
孙慕清一跃抬手挂上他肩头:“初冬哥你可真厉害!若是我遇上这事可想不到这些。”
范初冬笑笑:“若是你遇上,只消放个幻蝶将乱羽喊来便是,他那性子,即便真是你做的,他也能将你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孙慕清却摇了摇头:“若是他来,只怕那鹿蜀灵兽还得多中一箭。”
唐星翼抬手将小少年拍下:“你初冬哥近来伤寒还未好全,哪有你这样莽撞的?”
孙慕清这才想起来什么,忙乖巧站好,笑嘻嘻道:“是了是了!乱哥可传幻蝶再三叮嘱了我的,怎么还忘了……该打该打!”
范初冬白他二人一眼:“好歹在仙门待了这些年,何时变得那般娇弱了?你拍一掌就要他来问你的罪?”
他摇了摇头,忽的瞥见不远默默看着这边的尹药子。
四目相对,尹姑娘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范初冬眸子一沉,手上下意识去探自己袖中藏好的彩绳。
有些话,再不说就该晚了。
安谷主因这鹿蜀一事想明白不少道理,听闻仙门弟子明日便走,也难得豪爽一回吩咐厨房做些好菜。
只是这吩咐下达得太突然了些,厨房忙碌起来也要花费些时间。
仙门弟子辛苦了一日,也不在意晚膳这一时半刻,只聚在山腰小院,多数是同门的七八人围了一桌有说有笑。
范初冬寻了个由头离了座,四下里观察着,终于在一小院寻到了人。
此行何求谷多为男修,多是两人合住一间客房,只叶少主有独院的待遇,再就是唯一的女客尹管事。
范初冬来到院子门口时,尹药子正在井边打水。
“尹姑娘怎么不去用膳?”
木桶重新落回井里,溅起很高的水花。
尹药子下意识去抓系着木桶的麻绳,垂着眸子不看他:“说是来何求谷做客,住了几日将那缸里的水都用尽了,想着给主人家补上才好……”
范初冬没接她的话,只移步到了近前,抬手稍稍拉下她的袖口。
“尹姑娘能否告诉在下——这是什么?”
那白皙的腕上露出一条彩色的手绳。
花纹很短,像是小孩子才戴的长度。
尹药子缓缓把手抽回来,垂眸道:“女儿家的把戏罢了,哪里有什么稀奇的。”
“女儿家的把戏?”范初冬又抬手将自己的袖子挽起来,将腕上的彩绳举给她看,“在下戴了多年的平安链,尹姑娘只一句‘女儿家的把戏’将我打发了?”
尹药子本欲去提那桶落下的水,闻言动作一顿。
范初冬见她不应,一时间整个人都泄了力,退后了几步垂眸行一个揖礼:“尹姑娘见谅,是在下冒犯了……”
他虽做了要走的样子,步子却没往外挪动一步。
尹药子低着头,将自己的衣袖往下扯了扯盖住那彩绳:“我原以为……少侠戴着它只是习惯使然……”
她嗓音一贯温柔。
范初冬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一时间藏不住笑意。
“是习惯……也是期盼。”
尹药子这才抬头看他。
公子眉眼有桃花,一如当年映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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