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今年的黄梅早就熟了,缠绵的雨季却姗姗来迟。
&esp;&esp;房子虽然在二楼,但因为构造,不大见阳光,潮湿得很,胡奶奶的腿每年到这个时候就疼得厉害。
&esp;&esp;要是遇到大雨天,厨房和卧室的角落还会漏水。小时候觉得好玩,拿了盆接住半夜睡着还会数雨滴,长大了才知道才有这样那样的烦恼。
&esp;&esp;墙粉会剥落,房子顶上被水泡过的地方会碎成一片片掉下来,墙缝里还会长出霉斑。
&esp;&esp;而那些潮气会渗进骨髓,让人都发霉。
&esp;&esp;一只盆子根本什么也接不住。
&esp;&esp;前几天晚上她跟沈寒住了几天,有时候他忙,就会让曹秘书送她回家,但是晚上会打电话过来。
&esp;&esp;这天也是,晚上清曼给胡奶奶用药酒揉完腿,正打算拿了衣服去洗澡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esp;&esp;十点多,让她下楼一趟。
&esp;&esp;他还是倚在那棵大松树那儿,这次车开进来了,曹秘书坐在驾驶座上,看见她俯向前招了招手。
&esp;&esp;车前灯亮着,引来了些小虫子。
&esp;&esp;沈寒穿了一整套西装,像是从车上下来感觉外边儿太热,扣子随意地解开,人也像上次那样倚在树干上。
&esp;&esp;清曼借着明亮的车灯仰头看他的脸。
&esp;&esp;他脸有些红,好像应酬喝了许多酒,眼神也不大清楚,烟抽得用力,似乎在努力保持清醒。
&esp;&esp;他看着她好久,像是好不容易才把眼前的人看清楚。
&esp;&esp;把烟头掐了,笑着开口,“要休息了吗?”
&esp;&esp;清曼点点头,又看他笑也笑得倦怠,有些心疼,语气不自觉地带着责备,“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esp;&esp;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因为醉,都带着鼻音,撒娇一样。
&esp;&esp;清曼也笑了,忍不住踮脚摸他的脸。
&esp;&esp;真的好烫。
&esp;&esp;沈寒扣住了那只凉凉的小手,拉下来摊开,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放在她手心。
&esp;&esp;清曼疑惑地看着他。
&esp;&esp;“我后面不常来,这里不方便就搬到那边去住吧。”
&esp;&esp;“阿姨有事回老家了,顺便也做做卫生。”
&esp;&esp;“我明天走,曹秘书还要留几天,有事打他电话。”
&esp;&esp;清曼看着手里那串钥匙有点不知所措,但被他连带钥匙重新握住手,放回她身侧。
&esp;&esp;她不知道该讲些什么,这钥匙把两个人的距离变得有些古怪。
&esp;&esp;但他醉得厉害,原本锋利的眉眼都变得柔和,只会用低沉的,带着鼻音的语调跟她说话。
&esp;&esp;“曼曼,我明天走。”
&esp;&esp;见她没有动静,他又不甘心地再讲一遍。
&esp;&esp;“我明天走了。”
&esp;&esp;清曼被他孩子气的模样搞得无奈又好笑。
&esp;&esp;也忘掉还有曹秘书看着。
&esp;&esp;上前了几步,抱住他的腰在他胸前蹭了蹭,又踮脚亲他滚烫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