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着了吧?自然是真的,你错把我当了富贵公子了吧。”
林文杏有些失神:“剑客?杀手?听说…听说我爹就是杀手,后来…后来…。”林文杏的眼神越来越涣散,声音也越来越飘渺,话还没说完,就觉得铺天盖地的血迎头扑来,淹没眼帘。
“啊……。”林文杏突然尖叫起来,歇斯底里,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疯了似的四处乱窜,一桌子的碗碟摔了满地。
梅凌霜立马站了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杏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刚说错了什么?”
林文杏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话,疯了似的抓到什么摔什么,像是有无限的仇恨,梅凌霜连忙上前阻拦,林文杏却像不认识她一般,拳打脚踢拼命撕咬。
好在林文杏也没什么力气,花拳绣腿对梅凌霜来说不过是弱柳抚身罢了。梅凌霜见林文杏根本听不进言语,又闹腾个没完,伸手点了她的睡穴,才算安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宿疾
林文杏这一睡次日清晨才醒来,意识才清醒,却觉得一种悲伤的情绪难以自抑,猛地明白一定是犯病了,昨夜一定是丑态毕现,梅凌霜呢?她必然是都看见了吧,她还会要我么?
环视四周,哪里还有梅凌霜的影子,必是被吓跑了吧,林文杏原本就没平复的心绪更加悲伤起来,止不住放声大哭。
一只温热的手轻放在她肩头,林文杏愕然地回头,撞上了梅凌霜怜悯的目光,林文杏半是欣喜半是尴尬,这失态的样子又被她看到了。
“这些年苦了你了,以后不要再让你流泪了。”梅凌霜拭去她的泪痕。
林文杏睁着大大的眼睛呆看着她,幸福来得有点太突然,虽倾心于她,可她却一直不温不火不冷不热地叫人捉摸不透,此言算是剖白心意了吧。
“不哭了,乖啊。”梅凌霜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温和地说话。
林文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凌霜说的可是真的?文杏身世浮沉,不惧寂寥辛苦,但怕用情至深换来大梦一场。”
“用情至深?对我?”梅凌霜半是疑惑,半是期待,林文杏当她是第一个交心的人,林文杏又何尝不是她第一个亲近之人。
林文杏看了看梅凌霜,重重地点点头。
可是,可是……。梅凌霜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自己也是女儿身,芳心错付了,梅凌霜看着她一脸诚恳的模样,又十分享受她的依赖,纠结了许久的话出口终究变了:“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一定会保护你,照顾你的。”
林文杏听了这句话有些黯然:“你不做杀手了不行?我不希望你出事。”
“应该是不行的,听说门规很严,若敢背叛下场会很惨。”梅凌霜淡淡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出事的,每次都有惊无险地回来了。”
“可是…可是,我还是不想你去。”林文杏抓着她的手嗫嚅道:“你当真不害怕么?”
“怕?还真没想过。”梅凌霜笑笑,她自幼长在隐谷门,身边都是剑客之流,从来不觉得做杀手有什么不好,就像有人在读书科考,有人在买卖经商一般,不过是职业不同罢了。
“以后别做杀手了好不好,我怕……”林文杏乞求道。
“再说吧。”梅凌霜摇摇头,她还不想离开隐谷门,更不知道离开隐谷门后该做什么。
林文杏有些委屈,但也不敢十分相强,见梅凌霜不应允只得勉强道:“那你每次回来都得跟我报个平安。”
“不消你吩咐,昨儿才出的任务,复命了就立马来见你了。你不必担心。”梅凌霜安慰道。
话虽如此,林文杏又怎能不担心,依旧是十分不舍:“那…。你这次多陪我几日可好?”
梅凌霜点点头,她喜欢林文杏嘘寒问暖跟前转后的感觉。当初门主训导最严的就是莫贪恋红尘、莫贪恋繁华,这样好像都不算吧。
梅凌霜倒也守信,每次复命回来都第一时间来看林文杏,虽然时间不长,却是林文杏最开心的时候,总是打扮地花枝招展,将里里外外都安排地妥妥帖帖,梅凌霜不太爱多话,总是痴痴地看着林文杏忙前忙后,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发呆。
梅凌霜来的时候总不会太长,往往白天来了,夜幕降临就会离开,抑或是深夜来访,黎明前就离开,相聚的时光短暂,林文杏虽觉得委屈,却也不缠着胡闹,她知道梅凌霜来去不自由,也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不管叫门主知道了还是仇家知道,都不是一件好事。
是夜,林文杏在灯下算算日子,梅凌霜已是两个月没来看她了,想来不对劲,梅凌霜往日少则十天,多则一个月,总会过来一次的,哪怕行色匆匆只是言语一声“平安”,现在已过两个月,是出了什么事了?想到这,林文杏一日胜似一日地心焦,想打听又不知从何打听起。
夜来浅睡入梦,听闻房门轻叩,连忙起身开门,却见梅凌霜一身血淋淋地站在门口,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林文杏惊叫一声醒来想发现南柯一梦,稍稍松了口气,门口传来细碎的敲门声,一如梅凌霜往日深夜前往,唯恐惊吓了林文杏,总是轻叩门扉。
“谁?”林文杏警觉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