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室内烘得热一些!”牧倾着急喊道,将楼澜放在床上剥去他湿透的外衣,用厚实柔软的棉被将他裹着,连着被子将他抱在怀里,怒道:“愣着干什么!快去端热水过来!”
殿内的宫人一片手忙脚乱,影卫们跳脚痛骂一群不顶用的,连忙齐刷刷涌进去把宫人挤开,有条不紊地备热水,熬姜汤,耽误我们王妃救治分分钟切你们的腹!
“拿酒来!”牧倾说。
影卫立刻一言不发冲到小厨房找了找,找到一壶平时料理用的酒水,送进去倒了些在牧倾手上。
牧倾用酒浣过手,掀开棉被小心揉着楼澜的胸膛和后背,借着酒气散发的热度渡过一丝暖阳般的真气给他,而楼澜早就已经气若游丝,在牧倾怀里昏昏沉沉,柔软的身子骨仍然寒津津的。
牧倾看着楼澜苍白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声,差点控制不住磅礴的真气输送,险些将楼澜的心脉齐数震碎!
牧倾立刻收了手,楼澜没有内力怕是撑不住他这样直接的真气,只将他揽在怀里,在棉被下轻轻揉着他的后背。
太医院所有当值的太医都在千鹤长刀架颈的威胁之下给“请”来了云逸宫,原本就吓得半死,进来一看到容王结着一层冰霜般的脸色,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拜见王爷。”众太医齐齐跪下。
牧倾怒吼道:“跪什么!还不快滚进来!”
影卫们忙完静立在一边,心里拍手叫好,这个时候王爷必须说一句“要是治不好本王的爱妃你们统统陪葬”这样冷酷炫的话!
太医们立刻连滚带爬的进了内阁。
确认过脉象后,牧倾急忙问道:“如何?”
“回禀王爷,公子只是寒气侵体,并无大碍,晚上应当会烧起来实属正常现象,王爷不必过多担心。”留着一把子山羊胡的太医慢悠悠道。
我们王妃都昏迷了还叫并无大碍吗!影卫们集体内心狰狞,纷纷对视了一眼,用眼神交流,老小,记住这张老脸,晚上你去打他家窗户!扔粑粑!
收到!
太医哪知道身后那群容王府卑鄙下流的影卫们在想什么,还在慢悠悠道:“烧过发发汗便好了,日后再用热性药膳多调养几天就无事了,奴才这就去给公子抓药。”
“他的腿如何?可有伤到经络?”牧倾单手覆在楼澜的膝盖上,触手便是一片冰凉。
骨科的太医上前查看一番,“王爷放心,僵直只是一时的,驱驱寒便可。”
牧倾挥退他,让跪在地上的太医挨个探过一遍脉象,说辞大多一样才放下心。太医煎药的煎药去,影卫们分开一对一跟着,全程看着免得有人动手脚。
“主子,可要回府,让徐大夫再看一遍?”千鹤进来作揖道,“或者属下去将他请来?”
“下着雨如何回去。”牧倾皱着眉道:“罢了,太医院的人也不是无能之辈。本王也暂居云逸宫。”
“是。”千鹤应声。
一影卫端着姜汤进来,熬得浓浓的,递给牧倾后和千鹤非常识趣地下去了。
内阁静暖,牧倾一手揉着楼澜的太阳穴,一手端着略有些烫的姜汤自己灌了一口,捏着楼澜的下巴覆在他冰凉柔软的唇上,慢慢渡进他口中。
楼澜被呛了一下,小声咳嗽起来,两手下意识地去推搡牧倾的胸膛,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那双清澈单纯的眸子重现眼前。
牧倾几乎是迷恋般顺势吮了楼澜的舌尖一会,才松开他,将青玉色的碗口递到他唇边,轻声道:“都喝下去,喝光就不会那么冷了。”
楼澜呆了一会,牧倾眉宇间神色温柔得能化出水来,精致阴柔的脸上满是担忧和自责,楼澜看着他,好一会才含住碗沿,小口小口慢慢把一碗姜汤喝下去大半。他不爱这种味道,喝的时候清秀墨细的眉毛轻轻皱着。
牧倾往他嘴里塞了颗蜜饯,将他的身体放下,随他一块躺下来,“睡会吧。”
楼澜背对着他,自己裹紧了棉被,滚在墙角离他远一点。牧倾也未自讨没趣,就躺在他身边,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楼澜露出的一段白皙后颈上。
直到昏睡过去,楼澜本能地寻找热源,自动滚到牧倾怀里。牧倾内力深厚,根本就是天然的暖炉,身上暖烘烘的,在北平的时候楼澜就喜欢在睡觉的时把手脚都缠在他身上。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牧倾摸摸楼澜的额头,他的身体已经慢慢回暖了。牧倾忽然想到了什么,轻轻捏开楼澜的下颌,从他嘴里将蜜饯的核取了出来,看着他熟睡的脸哭笑不得。他又摸了摸楼澜的脚,也已经暖了回来才松了口气,掖好被角起身下了床,走到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