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听完,身体明显晃了晃,差点晕倒在地。
“宴儿,你糊涂呀……”
林谨宴立刻托住母亲的后背,扶着她坐在院儿中的石墩上。
其实,他心中已隐隐开始有些后悔了,之前江晚柠的嫁妆在公中,他便是从里面挑些礼物或是多拿些银钱去铺子买些,与将军府来往频繁一些,也能博个孝顺名声,也不至于今日被揪着把柄落个不孝的骂名。
待宋氏缓过来,眉眼皆是忧愁,“宴儿,再怎么说亲家也是你的岳父,常言道女婿可抵半个儿,他是晚柠的父亲,便也是你的父亲,他怎能连探望岳父这种事情都要听你祖母的,你祖母她心里除了装了杜家人和她自己,还装了谁?”
林谨宴垂下眼睑,心下赞同,祖母时常拿银子接济她娘家,此事虽做得隐秘,他也是知晓的,但此事还不是最紧要的,如今江晚柠不回来,京城流言再闹得沸沸扬扬,他前途必然尽毁。
需得尽快让母亲答应帮他劝江晚柠回来才行。
于是,他有些忐忑道,“母亲,儿子已知错,日后必定勤去探望岳父,将他视作生身父亲一般看待,可儿子今日弄巧成拙做了一件错事,惹恼了晚柠,您能不能帮儿子去劝她回来?”
宋氏猛地抬头,眼神里充满不可思议。
她语气结巴道,“你你你……你说什么,你还做了什么惹恼她的事情?”
林谨宴声音低了下去,缓缓吐出实情,将他在药铺里发生的事情经过全部陈述出来。
宋氏听完脸色瞬间煞白,“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儿子便骂了起来,她还不忘压了压声音,不叫远处的下人听见,给儿子留几分颜面。
“宴儿,你如今怎变得如此不成器,此前你事事听你祖母的,同那狐媚子厮混在一处,还搞大了肚子,母亲只当你被美色迷惑,我想着皇上已下旨,待过了明路,那狐媚子不过是一个妾室,已然翻不起大的风浪,你明知要出门接晚柠回来,竟还同她在书房做那档子事,你可真是……你叫母亲如何说你是好?”
“莫说是晚柠,此事便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也过不去这道坎,你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是我替你父亲去战场出生入死,你父亲在家同别的女人恩爱生子,还将那下作之物当面展示众人眼前狠狠打我的脸面,我当如何?你会不会替母亲感到委屈?”
宋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将石桌拍的“哗哗”响,恨不得全拍在儿子脸上。
林谨宴低着头,不敢反驳。
若是往日,母亲稍微对他说教几句,他便已满脸不耐烦甩袖离开了,哪里会像今日这般耐心听训。
但祖母性子强势蛮横,若让她帮忙出主意,以她偏疼娇娇嫌恶江晚柠的模样,必定闹得更加严重。
他“扑通”跪在宋氏脚边,“母亲,此前种种皆是儿子不对,儿子现已知错,可事情已然发生,想必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此事必然影响儿子前途,儿子恳求母亲出面帮忙劝晚柠回来,只要她肯回来,儿子必定善待她不再让她受委屈,只要在外人面前证明我们夫妻恩爱并未失和,看在晚柠的面子上,皇上若不追究,便能拯救儿子前途。”
宋氏浑身充满无力感,重重蹲坐在石墩上。
不知是被气得,还是心情起伏过大受了打击,久久不回答。
林谨宴心慌的厉害,生怕母亲对他失望,他立刻拉着母亲的衣袖哭求。
“母亲,我是您儿啊,您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晚柠还没帮您生下嫡孙呢,您不会不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