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脸色蓦地一僵,险些说不出话来。
以往科举考试,都是由礼部主持,几位朝廷要员共同协助监督,今年怎么不一样了,皇上便是让他监督,都不让他插手接洽北狄使臣的事情,莫非皇上对他生了意见?
他扯唇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多谢圣上委以重任,臣定会认真协助监督科举考试,为圣上解忧。”
中书令上下审视了江晚柠一眼,勾唇笑了笑。
“听闻抚远将军膝下有一女,巾帼不让须眉,替夫征战仅用两年便打败北狄,此番北狄来南暻谈和签约,你功劳甚大,今日一见,果然让人眼前一亮。”
旁边一名官员嗤笑道,“虎父之下无犬女,只可惜嫁了个窝囊废,听说那窝囊废被一个狐狸精给迷住了,竟连替他出征的妻子都不放在眼里了,生为男儿不去上阵杀敌偏要寒窗苦读参加科考,同那寒门学子争抢机会,如此德行有亏之人还参加什么科考,真是笑话。”
中书令道,“姚大人此言差矣,将军还在这里呢,当着人家面议论,总归有些不妥。”
江晚柠静静立在原地,身姿笔直,她朝着几位大人缓缓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晚柠见过几位大人,侯府家宅之事让几位大人见笑了,只是科举选拔是朝廷大事,不应与家事混淆,况德行有亏之人也不会有多少真才实学,几位大人不妨等等看,见见真章?”
那位姚大人撇撇嘴,满眼轻蔑,十分瞧不起江晚柠这种替夫出征未获品阶的野路子将军。
倒是中书令,笑眯眯地朝她点头,“将军说的是,是否有真才实学,一验便知。”
皇上眸色沉沉,静心听着下面的对话,暗道这江晚柠都要和离了,为何还要帮那坨扶不上墙的烂泥说话?
他轻咳一声,嗓音微沉道,“几位爱卿若无事,便各自去忙吧,朕还有折子要批,就不留你们了。”
“臣告退。”
陆祁安和几位大人纷纷行礼,退出御书房。
唯有江晚柠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皇上掀了掀眼皮,瞥了她一眼,沉声道,“大家都走了,柠将军为何还在?”
江晚柠福身行礼,用的女子礼仪,她脸上笑容浅浅,一双明眸亮晶晶的,似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圣上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皇上立即抬头,面露不悦道,“竟敢当面说朕记性不好,你倒是个胆大的,同你那茅坑里出来的顽石父亲大有不同。”
江晚柠微愣,难道爹爹从前和皇上关系不错?
她怎么从未听爹爹说过他与皇上年轻时的事情?
“圣上息怒,臣和爹爹是有不同,所以臣今日就是想顺便问问圣上允臣和离,是颁圣旨,还是召见林世子进宫命他亲自写和离书?”
一月之期也差不多到了,她有些等不及了。
越是留在侯府,便越是给宋氏留希望,一旦和离,弄得大家面儿上都不好看。
皇上盯着江晚柠看了一瞬,斟酌片刻,才缓缓道,“朕亲自为你们写和离书,你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