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得翻了个身,把手机举到了自己面前,“张胡子”三个字清清楚楚地显示在屏幕上,我顿时就上火了。
“你个老小子还有什么事啊?不是跟我讲要回天桥看摊子的么?”
可那边迟迟没有回音,这不禁让我警觉了起来。
“十二点一刻…”
听到这声音的瞬间,我吓得连忙又看了眼来电号码,的确是张胡子的…我的心立马就揪起来了,壮着胆子就朝电话里吼,“你tm谁啊,明人不做暗事!你要我十二点一刻干什么你说清楚啊!”
本来我都以为这一切已经告一段落了,结果这个魔咒一样的时间又出现在我生活里。而且这次还是我身边的人,怎能让我不着急。
手机里一阵沉寂,静得能听见那几乎低不可闻的电流声。
我紧张得咽了口唾沫,“喂?!说话啊!”,虽然我已经竭力说得恶狠狠的样子,但声音到了电话里还是打着颤响了起来。
“嘟嘟嘟嘟——”
电话就这么挂了,整个来回不到五分钟,但我却觉得过了好久。
抓着手机的手里早已被冷汗浸透。
看着电话被挂断,手机再一次恢复到了屏保的阶段,我的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这次我没有立马回拨过去,而是先打电话给了鲍局,把这边的情况跟他讲了一遍。
他也是一副始料未及的样子,慌慌忙忙吩咐人去查张胡子的住址。
上次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那个胖子死了,而这次…我简直不敢想象下去。
好在现在才十点多钟,离晚上十二点还有足足十四个小时,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到张胡子并把他保护起来,也许还能通过他反过来控制住凶手也说不定。
等鲍局那边吩咐妥当后,我才立马打了个电话给张胡子。
以前我只觉得他是个有点本事的老骗子,但经过这两天的同患难共生死后,我总觉得这老小子身上有不少的秘密我还不知道,也许他真的就像他跟别人吹嘘的那样,是什么终南山大师的关门弟子什么的。
电话里的嘟嘟声每响一次,我的心就紧张一分,足足响到第七声的时候,那边才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接通了电话。
“道友找我所谓何事呀?”
“我没空跟你啰嗦,你在哪儿?”
“我在帮人看阴宅啊,没事的话我就挂了啊。”
“有事!你要死了你知不知道!”可惜我才说了个有事,那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把电话挂了。
本来还打算在家里好好休息的,结果被他一整,搞得睡意全无,穿起衣服我就出门了。
他去哪儿给人看阴宅我并不知道,但是有个地方却是能给他定位到——公安局。
我连忙又赶回了局里,轻车熟路都不用介绍就找到了鲍局长。正巧的是,鲍局他也才刚查到老张的位置,正准备告诉我。我们俩一拍即合,直接安排了个熟人就带我去找老张了。
据说老张的位置是在城郊的一个别墅小区里。
这我就纳闷了,阴宅不就是坟么,怎么跑到人家别墅小区里看阴宅去了。
路上我又打了几个电话给他,一开始还是响几声再挂掉,到最后直接给我拉黑名单了,打过去就是空号。我被他气得牙痒痒,真想这么撒手不管他,可就是狠不下这个心。
车窗外的景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片荒芜。
两边全是一望无际的荒地,随处可见的建筑垃圾和生活垃圾成了这里的主人。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大概十平米不到的小砖房,估摸着应该是留给看守这些建筑垃圾的人住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篇荒地的尽头,一座豪华得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别墅小区坐落在那儿。
小区的大门是希腊风格的,门口那一根根四五层楼高的石柱子活脱脱就是一个东方的巴特农神庙的大门。
而且建这个小区的老板肯定也拜访过风水大师,一进门就把地势堆高,还特地引来了一汪活水,搞了条人工河环绕整个小区内部,将小区自然地一分为二。
别的不说,光是这份布局就不是张胡子和我能摆的出的了,可偏偏在这么个巧夺天工的地方,我总觉得好像却少了点什么似的,一迈入这个小区,人工河的湿气飘荡在小区里,空气给我一种黏糊糊的感觉,很不痛快,而土地上则几乎“寸草不生”,全是厚厚的一层青苔。
连我旁边陪我一同过来的警察都不禁感叹道,“这小区的湿气可真重啊!住这儿非得得风湿性关节炎不可。”
我附和了声,“是啊,浑身都黏糊糊的,不舒服。”随即走到了绿化带旁边,把手插进了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