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回到景仁宫,将殿内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刘嬷嬷有些不赞同,皇后微微摇头,刘嬷嬷带着担忧的神色出门去守着。
看钮祜禄氏着一身华丽贵妃服制端坐在椅子上,生育三子一女依然明艳动人,皇后心里酸楚。
这些年,为了给弘晖报仇,她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保养身体了。
现下为弘晖报了仇,了却多年心愿,本该知足了。
但她如今贵为一国之母,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后宫之主,她如今最想要的,是坐稳后位,掌六宫权柄。
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位荣耀,令她着迷,她舍不得放弃,可是身体……
“是你吧?”
“皇后娘娘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舒瑶用杯盖轻拨茶水浅呷一口,一脸疑惑望向皇后。
“我身上的毒是你下的。”皇后肯定道,除了钮祜禄氏没有旁人,皇上就是再不喜欢她,也不会做出给她下毒之事。
只有钮祜禄氏才会对自己下毒,也只有她有机会。
前几日感觉身体格外虚弱,原以为是操持先帝丧仪累到了,皇后没放在心上。
可这两日身体日渐虚弱,连刘嬷嬷都看出来不对劲了,找了太医来诊脉,都说她是劳累过度。
可皇后不相信,她自己的身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即便茹素多年,也不至于虚弱到多走几步路就喘气的程度。
舒瑶将手中茶盏搁在桌上,“臣妾不知道皇后在说什么,若没什么事,臣妾就先回宫了。”
皇后抬高了音量,“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本宫认定了就是你做的,除了你,没有旁人会对我下毒。”
“皇后究竟想说什么,中了毒去找太医,平白无故往我身上扣黑锅做什么。”舒瑶秀眉微蹙,“皇后若是怀疑我,大可派人去查。”
“你如此笃定本宫查不出来?”
舒瑶平静道:“臣妾委实不知道皇后娘娘在说什么,皇后娘娘若硬要凭空捏造罪名扣在我身上,我也只能去请皇上为臣妾做主洗刷冤屈了。”
看她神情没有半点异样,皇后怀疑起自己的判断,难道还有其他人隐在暗处?
不。
不可能。
皇后推翻自己刚才的猜测。
进了宫,她自问对得起任何人,位份和宫室都是皇上点头同意的,各宫份例她也吩咐了足额发放不得克扣。
与她有仇怨的,只有昔年在潜邸的那些人和乌雅氏。
李氏、宋氏已死去多年,弘时和茉雅奇养在她院子里,关于李氏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向他们透露过半句,伺候他们的人都是爷精挑细选过的,万不可能在他们耳边胡说。
而宫里的乌雅氏也被她送去给弘晖赎罪了。
唯独一个有过旧怨的,就是钮祜禄氏,享皇贵妃待遇的慧敏贵妃。
这么多年和平共处,她差点忘了当初她们结下的梁子。
回想从前对钮祜禄氏做过的事,皇后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测,“你敢说我身上的毒与你没有半点干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