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孙道在贺兰越石踏进房间的那一刻,随即从外面关上门,让隐王李承道与贺兰越石单独谈论。
而门被关闭后房间继续暗下来的那个瞬间,贺兰下意识的想要闭上眼睛,可是幼时就接受的教育使他在有这个念头的那一刻就立即把那个正常的想法制止掉——瞳孔微缩,逐渐适应下他看见一位单薄的背影――幽暗的环境下,他的背影自然而然会模糊,也许这也是他故意营造的氛围吧?
在压抑封闭的环境给予敌人的打击才是能令敌人措手不及而且有效的。
最后还是要自己主动放弃么?少年无声的咧嘴笑着,眼角划过一丝嘲笑――那是自嘲?还是讽刺?
谁知道呢?
“草民贺兰越石参见隐王殿下”
总之,先行礼是永远不会有错的吧?这样想着,贺兰越石弯腰作揖。
“你就是贺兰越石?”那个背影没有转身,可是那嘶哑的嗓音却与传说中的一模一样。
“草民就是!”
作揖一次便够!贺兰越石直起腰,不卑不亢道――虽然贺兰家的尊严只剩下自己独自一人守护!
可是贺兰家还在!
那背影似是刚要开口,门外却突然传进一道贺兰越石不熟悉的哨音。
“我出去一下!”听闻此声的隐王顿时停下,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已然不是之前想要说的话。
没有等贺兰越石有所反应,背影便转过去――从贺兰越石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一个如传言般带着银白色面具的隐王殿下匆匆从自己的身边快步飘过。
难怪古人说无官一身轻!贺兰越石一眐,随后醒悟过来,嘴角悄悄勾起,似是自嘲――古人诚不欺我!
“哗啦啦……”陷入沉思中的贺兰越石敏锐的捕捉到屋内的微微响动,随即转四周,在现不是那位殿下回来之后,微微叹息――果然自己已经被官场折磨到疑神疑鬼的地步了吗?
“哗啦啦……”突然,那声音再次响起,使得贺兰越石为之一震,他再次抬起头,四处张望,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
是桌上的纸!
终于,贺兰越石确定下来。
再仔细观察,他才现,背阴的一面,竟然开了一扇窗――现在那窗户正开着一角,冬日里无孔不入的寒风正兴奋的从那一角欢快而入。
这样看着,贺兰越石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身上的御寒素衣。
“哗啦啦……”在贺兰越石沉默的那段时间,桌上的纸终于还是没有抵挡住来自寒风的进攻,被它们从书桌上打落下来,悠悠然漂浮在天空中,而后悠悠然落下,最后静静躺在寒风所不及的角落。
只是一瞬,贺兰越石终究还是起步上前,弯腰捡起角落里的那颇为粗糙的纸张。
直起腰的那一刻,在这幽暗的环境下,他还是不可避免的瞥见纸上的东西。
不愧为隐王殿下!贺兰苦笑着,夹杂着一抹自嘲,想当初听闻隐王的诗作,自己背地里还不屑一顾――这种三岁孩童都懂的诗作,也可以当做有才的标志?实质也不过是身份的烘托而已……
回转,长安立政殿。
李二匆匆赶到,在迎上来的长孙皇后陪伴下快步走到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大口喝下肚之后,才坐下来朝着妻子苦笑“头疼了啊!”
“又是那魏征气着你啦?”长孙皇后悄然来到李二背后,抬起纤纤素手,熟练的揉着丈夫的脑袋。
“我倒是希望这次是魏征那老小子!”李二摆摆手,苦笑着否认了妻子的猜测“这次比魏征还让人头疼!”
闻言长孙皇后双眸闪过一丝疑惑,却没有继续开口。
“是无忌!”料到妻子不会深究,而之前的问只是一种配合,李二抬手抓住妻子给自己揉着脑袋的手,把她拉到自己对面,盯着她光亮的眸子缓缓开口。
“大兄?”见涉及自己的兄长,长孙皇后双眸中疑惑之意更甚,不由微起朱唇。
“准确的说,是冲儿!”见自己妻子罕见的露出疑惑的目光,李二得意的笑了,把她拉进自己的怀中――还是喜欢观音婢在自己怀中的感觉!
“冲儿怎么啦?”听闻只是关于长孙冲,长孙皇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在被丈夫拉入怀中之后,不由媚眼白了李二一眼。
“冲儿也大了啊!”李二心头一荡,不由紧了紧搂着妻子的胳膊。
“大兄的意思是希望陛下给冲儿赐婚?”转眼略微思索,长孙皇后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冲儿那孩子我看着不错,他看上那家小娘子啦?陛下要是不好意思出面,那妾身去找那位夫人谈谈!”